“好、好、好!”端煜麟一連說了三個好字,隨之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就像剛剛那一番對話沒有發生過一樣,對著楓樺淡淡道:“起來,繼續下棋。”楓樺如蒙大赦,趕緊回到端煜麟對麵繼續與之對弈。
轉眼時間已經到了子時,楓樺終於落下最後一顆棋子,棋盤上白子以一招之勢險勝黑子,這也是這三天來楓樺唯一一次贏了端煜麟。端煜麟看著棋局撫掌大笑:“絕地反擊,好棋藝!沒想到衡州知州府裏的一個奴婢都有這等棋藝,不知道蘇美人是否更勝一籌?朕今後倒是要與蘇美人好好切磋一下了。”端煜麟輸了棋卻並無不快,反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愉快,他從腰間隨意取下一塊玉玦扔到楓樺懷裏,並承諾道:“如果有一天你改變主意或者有任何別的要求,隻要不有違人倫禮法、不禍及江山社稷,拿著這玉玦來尋朕,朕都滿足你。”說完便喊方達進來伺候他就寢。楓樺將玉玦緊緊握在手裏,用力到手心都微微出汗,她大聲磕頭謝恩以掩飾心中激動不已的雀躍。終於,還是她賭贏了!但這盤棋她還隻是贏了第一步,後麵的棋局她依然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蘇漣漪連續侍寢四日之後,皇帝將她晉為蘇貴人,但是卻再也沒有召幸過她,隻是常常到她宮裏與她對弈,而對弈之時楓樺是一定要在一旁伺候的。
曾經差點惹得後宮眾妃恐慌的蘇漣漪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安靜下去,享受著皇帝不鹹不淡、不溫不火的“恩澤”。
這一日,皇帝又來漪瀾殿與蘇漣漪下棋,楓樺照例候在一旁。其實蘇漣漪並不十分擅棋,每每與皇帝對弈還要趁其不注意偷偷求助楓樺,楓樺便也悄悄指點一二。端煜麟偶爾發現她們二人的小動作也故意裝作不知,所以這一盤棋下來,與其說是蘇漣漪在下不如說是楓樺操縱她下的。
正殿裏的沈瀟湘不時從窗戶朝蘇漣漪的寢殿望去,其實也看不清什麼,隻能隱隱約約看見窗紙上映出的二人剪影。即便如此,沈瀟湘也恨得牙癢:“賤婢好手段,隻侍寢幾次便封了貴人!新進宮的這批新人裏,倒是她最先晉封了,這我是真沒想到。此事一出,我看這蘇漣漪倒有幾分似如嬪那狐媚子。”
“小主太抬舉她了。想當年如嬪好歹能夜夜留住皇上,她可是從那天起便沒再侍過寢了。就算皇上常來找她對弈又如何,光下棋可是生不出孩子的。”冰荷與沈瀟湘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笑著笑著,沈瀟湘驟然停了下來,自怨自艾道:“可是,就算能與皇上弈棋也是好的,總比我這樣數月見不到皇上一次的好啊。”
“小主既然不喜歡蘇貴人,除了便是。”冰荷悄悄在沈瀟湘耳邊提議。
“她如今正得聖意,突然死了豈不奇怪,我可不想惹火燒身。況且皇上常來看她,總有幾次也能順便來看我,所以我還是容得下她的。隻不過……怕是有人容不下她,所以啊,這種坐收漁利的事情我是不介意多一些的。”沈瀟湘怎會為了除去這樣一個無關痛癢的人物鋌而走險?
“小主英明,聽說今日皇上又翻了明萃軒那位的牌子,那位可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主兒。”冰荷說的自然是瀾貴人方斕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