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得呼呼直喘氣。

“你說完了?”

“說完了。”她也喘了口氣。

“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沒……沒有。”

“說。”

半天,水豔紅才哼哼哧哧告訴他,我跟你好,確實是吳仲川做了我的工作,目的就是了解你辦案的情況;韓曉雪給了我錢,有幾萬塊吧,也是讓我彙報你的情況,我沒有辦法,我需要錢呀!我想這又不違法,就做了。後來我聽你的,沒有告訴他們全部。她哭著說,我是怕呀!韓曉雪背後是個大人物,是誰我不知道,我求你,你不要這樣,否則,他們真的會殺了你的,像殺謝易梵那樣。

井上林這下好像才理出了案子頭緒。

他想發火,但還是控製了自己。他知道,跟水豔紅這樣的女人說不清楚。她喜歡錢,這沒有錯,問題是有的錢是不能拿的啊!他也知道,她說的話沒有錯,現在自己是在火上烤,弄得不好,會毀滅自己的。如果這件事的幕後真的是哥哥,那麼,最關鍵的考驗還沒有到。他相信,吳仲川掌握著哥哥的犯罪證據。

“好了,我明天回去,見麵再說。”他掛了電話。

浦文君不見了,吳仲川下落不明,黃鸝的死也沒有任何進展,一切都懸在那裏,雖然有吳仲川殺人的供詞,但是,還缺實物證據。更不用說涉及自己的親哥哥。他感到很茫然,站在電話亭的外麵,抽著煙。

七月的太陽很毒。

騎摩托車更不用說了,跟烤鴨子也沒有兩樣。井上林要搶在中午之前到達滁槎,否則,他就會暈在路上。抽完手裏的煙,他就上路了。他把摩托車開得飛快,上午十點鍾就到了鎮子上。他沒有停留,一直開到派出所。所長他不認識,但是,他一說申聯彬,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就走了出來,你就是井上林吧,隊長打了電話,我是所長,叫我老田吧。你先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再把情況告訴你。

井上林坐在空調房間,涼快了半天。

“老田,給你添麻煩了。”

“什麼話,我們是做這個的,何況是一個局的兄弟,沒得說。我等下把你要找的人叫來,你問就是了。”說完他交代了一個小警察,讓他去把人叫來。

一會兒,小警察把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帶了進來。老田說,這就是吳仲川的姑姑,你問吧,我在邊上房間,有什麼事,你就叫我。說完就走到另一間屋。女人瞪著疑惑的眼睛,問吳仲川出了什麼事情了。井上林說,什麼事情也沒有,我就想問問,這段時間吳仲川找過你沒有?女人說,沒有呀!他已經有一年多沒到我們家來了,我也有一年多沒有去青昌了。她還問,到底有什麼事情沒有?井上林不好說,搪塞了幾句,就把她打發走了。

他把老田喊了進來。

“老田,你派個人調查一下,或者找一個鎮子裏的領導,看看這段時間她家來過人沒有。”老田答應一聲,叫了個年齡大的警察,交代了幾句,就讓他走了。他吩咐廚房做飯,一定要留井上林在這裏吃完飯再走。井上林說我還真餓了,不吃飯,我連市局都回不去。吃完中飯,那個警察回來了,告訴老田,這段時間,吳仲川姑姑家真的沒有來過人。

“老井,這下你放心吧,我們已經接到市局發的通緝令,有什麼事情,我們馬上會報告的。”他讓井上林好好睡一覺,等天稍微涼快點再走。井上林點點頭,回房睡覺去了。

下午起來,天還是熱,熱得讓人受不了。井上林身體再好,也不敢上路。他在想,這個時候,吳仲川在哪裏呢?他在想什麼?他真的不與認識的人聯係?他如何生活?下麵的日子如何過?他有些想不通。憑著他對吳仲川的了解,他不是這樣的人呀!老田說,你不用想,我雖然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罪犯。他會找一個地方,貓一陣子,等風平浪靜後,再出來。他既然是我們刑警隊裏出來的,他早把今

天的事想了千遍,你一時半會兒抓不到他的。井上林聽到這句話,便問:“老田,您也是刑警隊出來的?在刑警隊幹了幾年啊?”“十年。”

井上林倒抽一口氣:“天呐!你幹了十年,我的媽呀!你的經驗,我這輩子也學不到。但願你說得對,但願過一陣子他會出來。”兩個人坐在那裏,聊了好一會兒。從談話中井上林這才得知,老田的資格,比王明陽都老,局裏幾次要把他調到局裏去,他不願去,他說跟這個地方有感情了。他還說,類似吳仲川這樣的人他見得太多了,最終都是走投無路,以失敗而告終,沒有一個人是勝利者。

老田揮揮手:“老井,後麵的路很難走,你要有心理準備。已經四點了,你回市局吧,我不留你了。”井上林起身,握了握老田的手,就騎著摩托車回了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