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鳳問,你們去考察,還參觀畫展幹什麼?與項目有關嗎?夏雨生一聽問這個,心裏很釋然,坦然一笑,輕鬆地告訴她,我忘了給你解釋,謝總是一名業餘畫家,對繪畫很有造詣,到了什麼地方總要到與畫有關的地方看看。這沒有什麼,個人愛好吧。說完他從包裏拿出一張複印的生肖畫給他,說是謝易梵生前送給老外的,看著蠻好玩,就複印了幾張,你們有用就拿走。
賈二亮伸手把畫拿了過來。
這是一組庚午年生肖畫。
紙的右上角注明了 B馬字樣,畫共分三組,第一組是一隻馬站在那裏,高昂著頭,神采飛揚的樣子;第二組馬低垂著頭,無精打采樣;第三組馬臥在地上呻吟,一副痛苦樣。賈二亮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就把畫遞給了陸鳳,不屑一顧地說:“這叫什麼畫,哪有馬臥在地上的,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夏雨生搖著頭,我不知道,對畫我是狗屁不懂,大概是西方的什麼抽象派、野獸派之類的藝術吧,說得陸鳳、賈二亮都笑了起來。“真的,你們笑什麼?”夏雨生一副認真相,“我聽黃鸝說,每次商務談判,謝總都要送一幅生肖畫給老外,老外還當寶貝一樣呢。這不挺好的嗎?既弘揚了中國文化,又籠絡了感情。你們不要笑,原來我也不相信,覺得送什麼不好,要送畫也應該送什麼齊白石、李苦禪一類大師的作品,一張這樣的破生肖畫有什麼用?嗨!人家老外就認這個,你們不信,有空可以去問問燕宏公司的李偉峰。”
“好了,好了。”賈二亮起身離座,握著他的手說,“謝謝你的配合,你不要煩,煩我們也要來,沒辦法,總要弄清楚,但願沒有什麼事,吃虧上當就算繳點學費吧。”
夏雨生很恭敬的樣子,連忙說有事就說,耽誤點工作也是應該的,國家大事嘛!賈二亮把他送到門口,一直看著汽車遠去。夏雨生記住謝易梵生前告訴他的話,與警察打交道,敬而遠之。當然,他也記住了賈二亮的話。他不想幫警察的忙,但是,他也不敢壞警察的事,他知道,壞事要付出代價的。
孔泉進來了。
“快到中午了,路總交代,讓我帶你們吃飯,他說已經給燕宏公司李偉峰打了電話,他下午在單位,隻是過不來,我陪著你們一塊去他公司,在他公司談。你們就不要走了。吃完飯,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去。”他的安排,讓賈二亮再三表示感謝。
孔泉陪著兩人去了飯館。“孔主任,你怎麼看黃鸝自殺?”吃飯的時候,賈二亮一邊吃一邊和孔泉聊天。他說得十分隨意,但是,他看得出來,孔泉言語間還是十分小心謹慎。
“我弄不清楚。”孔泉說,“公司裏的業務我不清楚,我隻是一名管理幹部,管理公司內部,業務工作我從來不知道,也不清楚他們談判是如何談的。黃鸝我熟,天天在一個食堂吃飯,能不熟嗎?她那樣漂亮、可人的女孩子,能沒有人愛、沒有人喜歡嗎?她跟誰好,這就不清楚了,人家也不會告訴我呀!你說是吧。她為何自殺,我想一定有過不去的橋啊!否則,那麼美滿的生活,她能走得了?張勇到現在,也不相信黃鸝不在了。”
陸鳳同意孔泉的分析。
“太可惜了啊!”她歎著氣。
“前幾天,她妹妹黃鶯來了,真是個美人坯子,長得比姐姐還好,聽她的口氣,好像知道她姐姐是如何自殺的,你們不問問她?”孔泉瞪著疑惑的眼睛說。
“當然,一定會的。”賈二亮點頭。
吃完飯,兩人在會議室休息。
賈二亮有些累,在沙發上躺下了,陸鳳睡不著,坐在那裏發呆。她不睡,賈二亮也一時難以入眠。她望著他,故意問,是不是想黃鶯,你真有眼光啊!比我漂亮。賈二亮一聽,心裏不悅,說,你的冀北方比我強多了,馬上就是處級幹部,用不了一年,就是縣太爺,要撈多少錢都能撈啊!比我這個窮刑警強萬倍。
“二亮,你不要那麼損行不?”
“我損嗎?我覺得我蠻不錯的。話題是你提起來的,我隻不過是應付罷了。我告訴你陸鳳,我跟黃鶯、浦文君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可你跟冀北方卻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井上森在這個時候用他,有沒有別的意思,我害怕你落入圈套。”賈二亮話沒有說錯,但是,他那嘲諷的口吻,氣得陸鳳扭過頭去。
兩人一時無話。
賈二亮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到那兩個女人了,陸鳳也沒有再見過冀北方。兩人都在想著心事,房間裏十分靜寂。一會兒,他閉上了眼睛,她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