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的人還會再重逢嗎?說了再見的愛人還會再見嗎?若我努力奔跑,未來可否有你?
他們說這世間並無童話。
但我願相信,會有美好的結局,眷顧心底純真的人。
小 R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愛笑,性格直爽,眼睛有一點點斜視,常被男生嘲笑,追著給她起綽號。
小 R是那種即使睡覺都會在夢裏說個不停的話嘮,經常因為上課說話被老師逮著。後來班主任對她忍無可忍,給她換了座位。她的新同桌,是班裏最訥言的森。
森不愛說話,也不是很帥,但長得很幹淨,成績也好,隻是,性格冷淡。
小 R著實過了一段很沉悶的生活,後來她開始給森寫小字條,比如借個作業什麼的。最初,森會打開字條看看,然後把作業本遞給她,態度也還算友好。
再後來,小 R的字條開始朝著無聊的話題發展。比如問森——你最喜歡什麼顏色?你是什麼星座?你最喜歡的歌手是誰?森不再理她,會反手把小字條扔到自己的垃圾袋裏去。但即使他這樣,小 R也不惱,“咯咯”地笑,還跟我們說,森扔小字條的姿勢可真帥啊。
高三開學伊始,森過生日。
那天,小 R的字條有些特別,折成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心形。她“嘿嘿”笑著,把那顆奇怪的心扔到森麵前。但森動也不動,她踹了踹森的椅子。剛好老師走過來,森一抬手就把那顆心交給了老師。
老師信手拆開字條,就站在森旁邊讀:“喂,某某森,我可不可以約你去看電影?”鬧哄哄的教室立時安靜下來,然後馬上又爆發出笑聲。那天之後,總有男生跟在小 R身後促狹地喊:“可不可以!”隻是玩笑,並無惡意。小 R追著他們打,笑罵著,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高三那年,所有人都過得很苦。小 R也過得很苦。高考前,班裏開始流行寫畢業紀念冊。小 R的紀念冊被寫得滿滿的,她一頁一頁地看,笑得眼淚都流出來。原來那些愛和她開玩笑的男生是那麼愛她、寵她,如兄長手足。她在最後一頁看到一行字,沒有署名,隻寫著——某年某月某日的事,對不起。
她自然記得那個日期,是森的生日。
她抬眼,森已走出教室。她低低地吹了聲口哨,把紀念冊合上。
如同,青春期作結。
後來,森去了日本,小 R去讀了某所不入流的大學。
兩人的生活不再有交集。
再後來,不再有人記得她留在青春期裏的笑話。她去做了斜視矯正手術,她有了的新的朋友、新的生活。她不再話嘮。
這已經是一個不再流行傳遞小字條的時代,但有很多人給她發短信、發微信、發私信。那些年輕的男生勇敢地向她傾訴愛意。每每那時,她就會想起青春期裏一個幹淨又模糊的影子,還有當時的自己,很傻、很天真的樣子。
每個人的青春期都會留下一段故事,暗戀的、單戀的,以及手牽著手的。
隻是大多數故事都沒有結局。
沒有結局,大概就是最常見的結局吧。
總有人在微博上問我,陳海茉和季修梵最後在一起了嗎?病孩子曾喜歌遇見她的救贖了嗎?也有人問新小說是《世上每一朵哀傷的雲》的續集嗎?
不一樣的主角,不一樣的故事。但相同的是同樣的城市背景,它們猶如在安城生長的兩棵樹,枝丫偶爾會有碰觸。關於陳海茉和季修梵,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新小說裏輕描淡寫地講述一個結局,一如你的想象。
以此來告慰那沒有結局的青春期。
嗯,忘了說了,許多年後,小 R去了一家日資公司,她的麵試官是已經從正太變成大叔的森。麵試結束後,小 R寫了一張字條遞過去。
——嗨,某某森,中午一起吃飯好嗎?
——好。
這一次,她終於得到了回應。
願你一生都勇敢,忠於自己的心,不怯懦。
在夕陽裏回首往事,無怨又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