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巴秀文看著臉色平靜一身傲骨的風仁,輕笑一聲,然後在宣紙上寫下了第四個字。
那是一個龍字。
人中之龍!
宣紙上寫著四個狂草大字,這是巴秀文對風仁的評價,對風仁的膽識與智慧的肯定與讚許,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魄力,日後成就必然不低,但卻不能為他所用,巴秀文甚是遺憾。
“可惜了!”巴秀文搖頭歎息!
紙上墨跡未幹,巴秀文便輕吐一口氣,那張宣紙被一陣風揚起時,發出數聲哢哢輕響,直接碎成了冰渣,劈裏啪啦碎在昏暗的石室中。
“這巴秀文…。”目睹這一幕的風仁,整個人快要傻掉,巴秀文剛才這一手,名為吐氣凝陰,唯有修為達到陰境巔峰時,才能熟練施展開來。
其實吐氣凝陰並無多大殺傷力,最多具有些許觀賞性,但此刻卻有所不同,那一幕出現後,對風仁造成猛烈衝擊,使得風仁這裏,對接下來跟巴秀文的一掌之約,開始感到絕望。
就連那個蜷縮在牆角,像個囚犯一樣虛弱無比的姑娘,也是第一次看向風仁,幽綠的眸子閃過一絲幽茫,雙眉微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狹窄的石室中,隻有那鬼麵人麵露猙獰之色,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又覺得不能親手將風仁殺死,有些遺憾,但隻要風仁今日能死,都算是為他的父親,夜秦部落的夜坤報仇了。
“風仁,你死定了!”鬼麵人夜仇尖銳的嘶吼在石室中回蕩。
對於夜仇的嘶吼,風仁置若罔聞,他看著巴秀文,目光一閃,緩緩伸出右手,對著巴秀文做出一個放馬過來的手勢,姿態甚是狂妄。
與此同時,風仁已經暗中施展天術,戰力瞬間飆升三倍之多,特別是防禦力,對接下來跟巴秀文的一掌之約,至關重要,關乎生死。
風仁還嚐試著激活血色長袍,但並沒有如願以償,那血色長袍隻會被動防禦,不會聽從風仁的意念主動出現,這讓風仁心中猛地一沉。
但該做的都做了,風仁已是無計可施,索性拋開一切,踏前一步,挺直脊背,傲然開口:“來吧!”
巴秀文依舊端坐案幾前,但與先前相比,少了一份書卷氣,在巴秀文身上,仿佛多了一些秋日的肅殺,特別是在此刻他注視著風仁時,眸光雖然平靜,卻給人一種刺目的鋒利。
“風仁,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巴秀文神色冷峻,淡淡開口時,垂落在案幾陰影中的右手,開始蓄力。
如果風仁不知好歹,巴秀文就會以雷霆一擊幹掉風仁。
“我這個人很是固執,一旦認定的事情,就算是頭破血流也要去做,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後悔,所以,你不必多費口舌了。”風仁搖頭說道。
“嗬……!”
巴秀文冷冷一笑,他已經破例多給風仁一次機會,風仁非但不領情,言語之中竟摻雜著諸多不滿,巴秀文僅存的一點耐心與仁慈消失殆盡。
巴秀文端坐在案幾前的身影微微一晃,就像是烈日下的樹蔭晃動一般,如果不仔細看,都難以察覺這絲晃動。
昏暗的石室中,冰寒的氣息宛如洶湧海浪瞬間擴散。
巴秀文在海浪中踏波而行,在極短的時間內,幾乎是瞬移一般,來到風仁身前,那隻蓄力已久,掌心真元洶湧,仿佛一潭寒泉的手掌,猛然印在風仁胸口。
砰的一聲暴響,風仁的身體仿佛一隻破麻袋倒飛而出,在空中連連噴出鮮血,砸碎石室的木門,而後在悍婦與劫匪震驚的目光中,砸落在昏暗的通道裏。
暗黃石麵猛地一顫,風仁的身體在地麵滑行出去丈許距離,直到撞在通道石壁上才停了下來。
石壁輕顫,有泥塵飄落,灑落在一身血色長袍的風仁身上,隻是那血色長袍上覆蓋著一層寒霜,釋放著刺骨的寒意,似乎能冰凍生機。
風仁躺在冷硬的石麵上,他一動不動,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都悠長無比,前後間隔時間巨大,似乎快要斷氣,體內生機近乎枯竭的淒慘模樣。
嘴角有鮮血不停溢出,已經在石麵上留下一灘血澤,渾身仿佛散架了一般,特別是有一股寒氣在五髒六腑肆虐,那恐怖的冰寒氣息,幾乎要凍裂風仁的內髒。
巴秀文蓄力已久的雷霆一掌,幾乎把風仁當場擊殺。
但風仁並沒有死去,他依靠天術爆發的三倍防禦能力,以及血色長袍的被動防禦之能,硬生生抗下了巴秀文一掌。
那一掌之約,風仁贏了。
“多謝巴先生手下留情,這一掌之約,小子我才能慘勝一籌。”
風仁艱難抬起頭,聲音虛弱無比,在說話時嘴角有更多濃血,身上那件血色長袍也在不斷變淡,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