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韞歡話說到最後的時候,臉上全是得意,是誌在必得的自信,可是站在朝堂上的眾臣心底卻全是不安,他們沒有薛韞歡那樣的自信,雖然楚國積貧積弱,但是所謂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幾十年前的楚國也曾經是讓薛國側目的國度,現在雖然薛國國力雄厚,但是如若楚國拚力一搏,勝負還真的是未知數,他們不敢在薛韞歡的昂揚鬥誌麵前潑一盆冷水。
所謂的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他們都是懂得的,他們希望他們的皇上信心滿滿,他們希望自己的皇上能夠在戰場上再次打出雄威。
薛韞歡本來就有戰神之稱,直到現在薛韞歡都是戰爭史上不可戰勝的神話,他們希望他們的君王能在這場戰爭中再顯神威,他們口口相傳的故事裏,需要新的內容,而他們的故事中,這個傳言中很是冷清的帝王,無疑會成為一個長久的主角。
所有人在聽了薛韞歡的話之後,直呼陛下聖明,洪鍾般的聲音在殿宇內久久的回響,薛韞歡聽了著聲音,心中全是激蕩,他笑著看著麵前的眾臣,然後緩緩地煙道:“既然你們對朕有這樣的信心,朕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我想禦駕親征,我要看著楚國的皇後匍匐在我的腳下求饒,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薛韞歡的聲音不大,但是這次卻是說不出的堅決,所有人聽完之後,都怔怔的看著薛韞歡,他們以為薛韞歡恨得是整個楚國,因為畢竟當年是楚國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卻不想他將所有的仇恨都歸結到楚國現在皇太後的身上。
“皇上,如若楚國將他們的太後交到您的手上,您是不是會對楚國手下留情?”站在群臣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緩緩地走出來,輕聲的言道。
薛韞歡的笑容都露了出來,他看向那個老人,輕聲的言道:“我恨的是楚國害死了賢皇後,而這始作俑者就是楚國的太後,我更恨楚國,因為他們的皇帝生養了賢皇後,卻沒有盡到自己父親的責任。”
薛韞歡說完話之後,整個朝堂一片沸騰,他們不知道該怎樣的形容自己心中的吃驚,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楚袖會是楚國皇上的孩子。那是金枝玉葉,如若早知道楚袖的身份,那他們的恩愛會是兩國關係的見證,可是這一切,都知道的太晚。
當然,他們更感興趣的是薛韞歡是怎樣知道楚袖的身份的,但是薛韞歡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願意告訴他們的也就是楚袖的身份和地位,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出身卑微的女子,其他的,他不想說,所以別人也休想知道,自己想珍藏所有關於楚袖的故事,他自私的覺得那都應該是屬於自己的。
眾臣的紛擾終於在薛韞歡的注視下趨於平靜,他輕聲的問了一句:“你們覺得我可會對楚國手下留情?”
眾臣不再言語,他們心中很是猶豫,如若薛韞歡不說這個,他們可能會覺得薛韞歡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如若楚袖真的是楚國皇上的孩子,那薛韞歡可能會真的因為楚袖手下留情,不管楚袖有個多麼不像話的父親,那都是楚袖的父親,楚國都是養育了楚袖的國度,他們非常的擔心,薛韞歡到時候會下不了手。
“皇上,楚國的先皇如若真的是皇後娘娘的父親的話,那咱們還是不要征伐的好,皇後娘娘肯定對楚國有很多的眷戀,如若皇後娘娘還在世的話,肯定不願意看著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兄弟之間有戰爭。”說話的人隱沒在群臣中間,因為離得太遠,薛韞歡看不清他的模樣。
但是薛韞歡知道,他是不願意兩國之間有戰爭的,隻是他換了一個表達的方式,他用自己與皇後的舊情做突破口,可是他錯了,因為他不知道,賢皇後的父親殺死了賢皇後的母親,這殺害自己母親的仇恨,即使是楚袖在世,楚袖也永遠都不會原諒。
突然間,薛韞歡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楚袖,為什麼她生在楚國,卻從來都不說楚國的好,為什麼她經常回憶起自己的母親,卻從來都不說自己父親的任何一點的事情,原來她的心中有纏綿的恨,她不想記起那個父親經營的國度,更不想記起那個害死了自己母親的父親,這都是她內心深處無法言表的傷痛。
楚袖的傷痛就是他的傷痛,她就是要將這傷痛無限擴大,用傷痛來給自己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