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袖看了衝兒一眼,衝兒依舊是笑意盈盈的,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的話是催命的,他見鄭袖看向自己,還不忘給鄭袖一個安心的笑,鄭袖本想阻擋,可是看到薛韞歡白色錦袍上麵的血跡,就強忍著硬下心來。
衝兒總是為自己好的,她自己可以心軟,但是衝兒不能,因為衝兒要保護自己,所以鄭袖憋在心裏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輕地看向小宮女,看著她再次將碗放到自己的嘴邊,猶豫著要不要將碗中的蓮子粥喝下。
鄭袖不說話,靜靜地看著小宮女,如若她喝的話,她會喊停,但是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想說話,因為隻要小宮女沒有喝下這粥,小太監那裏就有鬆口的可能。
小宮女在喝粥之前,再一次看了一眼小太監,一臉的絕望,眼中似乎已經有淚溢出,就那樣深情的看著小太監,不知道是祈求還是訣別。
鄭袖的心因為她的眼神,驀地一疼,卻再也沒了知覺,隻是身體的乏力漸漸地襲上自己,控製不住的想閉上眼睛,即使眼前的一幕,她特別的想知道結果。
衝兒隻是盯著小宮女手中盛粥的碗,卻不想在鄭袖坐著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悶響,鄭袖已經昏倒在了椅子上,如花的容顏隻剩下蒼白的一抹,眼睛緊緊地閉著,呼吸輕微,讓衝兒的心中一片疼痛。
衝兒再也顧不得麵前的一切,慌忙的閃身到鄭袖的身邊,緊緊地將鄭袖抱起,為她診脈,現在藥性再次發作,如若不及時的控製,怕鄭袖昏睡的時間會越來越長,衝兒明白找不到這藥源拿不到解藥自己也是沒有辦法,所以隻是將鄭袖抱住,繼續盯著麵前的小太監,他現在滿是恐懼的看著剛才還很是鮮活的鄭袖變成了現在病懨懨的樣子。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是麼?她從來沒害過你,也沒害過人,可是現在她卻要永遠的昏睡下去,我知道你說了真相,可能有人會對你不利,可是你不說出真相,等皇後娘娘死的時候,你還有她都會是皇後的陪葬。”衝兒的眼中滿是憤怒,他不明白,這麼善良的鄭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隻是進宮做了皇後,卻要遭受這樣的為難,甚至生命都要受到威脅。
鄭袖身上的毒藥藥性極強,他真的是有些手足無措了。他輕輕地放下鄭袖,走到小宮女的麵前,輕輕地拿過她手中的碗,另一隻手突然地襲上小宮女的臉,隻是輕微的一捏,小宮女就因為疼痛張開了嘴,滿是恐懼的看向衝兒。
現在的衝兒已經失去了理智的控製,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解藥,就是誰害的鄭袖成了現在的樣子,如若小太監不說,那自己心愛的人的命可能不保,那自己也沒有辦法保護小太監最心愛的女人,剛才小太監看向這個小宮女的時候眼中滿是深情,以牙還牙,也許就是如此吧。
衝兒端起碗,將碗輕輕的放到小宮女的麵前,將碗輕輕地傾斜,小太監看著麵前的一切,再看看鄭袖昏睡的樣子,終於輕聲的說了一句:“王爺,我說。”
隻聽啪的一聲響,那盛著毒藥的碗已經落到了地上,清脆的聲音好像是歡快的鞭炮聲響在衝兒的麵前,他放下手中的小宮女,重新將睡在椅子上的鄭袖抱起,才問道:“誰讓你幹的?”
“張貴妃。”小太監輕聲的回答,小宮女和衝兒同時直了眼睛。這個小太監是禦膳房的,怎麼會聽張貴妃的指示,如若張貴妃才是小太監的主人的話,那他不是能在任何一個主子的飯食裏麵下毒,做手腳,這是小宮女都想不到的,更不要說天性純善的衝兒,在自己入宮之前,他一直覺得這皇宮是自己的家,很是溫馨的地方,可是自己進宮幾日,見到的全是這個家的不堪。
“你怎麼會是張貴妃的人呢?”衝兒不解的問道,如若能將禦膳房的人收為己有,那是很好的事情,所以他有必要問清楚張貴妃是怎樣的收買人心,隻是衝兒不會想到,張貴妃的這個辦法,是誰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