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袖決定為自己的幸福賭一把,薛韞歡也終於沒有勇氣走入棲鳳宮中,於薛韞歡而言,棲鳳宮不僅僅是他的皇後娘娘的居所,更是一個承載著自己痛苦和思念的宮殿,這個宮殿裏,有太多不曾發生的故事。
薛韞歡腳步踉蹌的回了自己的龍寢宮,那裏,孤寂如同處置宮妃的永巷,站在裏麵還能聽到外麵呼嘯的風聲,剛才自己在棲鳳宮外站了那麼久,都沒感覺到這麼大的風,自己回到了龍寢宮,這風聽起來卻有幾分駭人了。
薛韞歡依舊隻著白色的睡袍,海藻一樣的長發毫無規則的披散到肩,鳳眼細長,雙眸剪水,在暗紅的燭光中說不出的魅惑。他就那樣站在那裏,回味剛才的琴音,那個自己娶做皇後的女子,以這琴音成功的吸引了自己的心神,即使自己逃離了棲鳳宮,自己的耳中,自己的心中都有那琴聲中的旋律。
薛韞歡甚至變態的很是期待著皇後娘娘在後宮中的表現,聽她的琴音,他覺得這應該是個很聰慧的女子,隻是心中可能有了別人,一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把,她肯定也有一段傷感的情事,薛韞歡無良的笑著,如若不是心頭還殘存一絲的理智,那估計他會很衝動的派人去查這個皇後的底細,她的心上人是誰,好在薛韞歡沒有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習慣,才漸漸地隱忍下來,隻是期待著這個後宮所謂的女主角閃亮登場。
隻是薛韞歡沒想到,自己的皇後在他們大婚的第二天就已經登場,而且是以狠厲幹脆的方式。
大婚的第二天早上,皇後娘娘先盛裝打扮,去給太後請安,按照慣例,這應該是和皇上一起的,可是皇上沒在棲鳳宮過夜,所以皇後隻能自己去給太後請安,太後見了鄭袖,趕忙的讓她起身,輕聲的說了句:“讓你受委屈了。”鄭袖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太後,太後也是女人,她明白昨夜的冷落對鄭袖意味著什麼,可是麵對自己的兒子任性的舉動,他卻無能為力,隻能心疼自己這個蕙質蘭心的兒媳。
衝兒在鄭袖進了寧壽宮之後,也跟著走了進來,隻是一臉的憔悴,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很多一樣,她幾次想對太後說,讓太後好好地懲戒一番,可是他長了幾次嘴都沒說出來,現在鄭袖和薛韞歡是夫妻了,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全薛國都知道他和鄭袖是夫妻了,夫妻之間的事情,是不用別人置喙的。
鄭袖看出了衝兒的衝動,在和太後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看向他,將他開口說話的機會全都堵在了半路,衝兒明白鄭袖的意思,也就乖乖的不再說話。等衝兒將自己的情緒調整的差不多的時候,鄭袖已經起身告辭。
大婚之前有專門負責禮儀的教養嬤嬤曾經告訴過她,大婚的第二天,皇上的諸位妃嬪是要來給她這個皇後娘娘請安的,鄭袖不喜歡這樣的俗禮,但是卻不得不遵從典章的規定,如若自己隻是這個宮中小小的妃嬪,那自己可以尋隙逃脫,可是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娘娘,這就注定了她並須得按照典章的規矩,認真的接受他們的慶賀和請安。
鄭袖心底裏是不想見薛韞歡的鶯鶯燕燕的,因為她知道薛韞歡的女人,隻是名義上的女人,她甚至覺得這群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不會吃醋的,因為誰都心知肚明,他們都不是有能力讓皇上雄風高振的人,所以也就沒有必要為皇上的喜愛哪一個更多一些爭鋒吃醋。
可是鄭袖想錯了,男人永遠都是女人之間鬥爭的永恒主題,即使那個男人不算個完整意義上的男人,隻要那個男人是他們共有的,他們就會不斷地爭奪,每個人都會因為這個男人偶爾露出的一個笑臉或者偶爾的留宿興奮不已。
所以鄭袖在到棲鳳宮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有嬪妃在嘲笑一個不得誌的妃子的衣飾過於寒酸,那個被嘲笑的女孩子,隻是低著頭站在那裏,臉色確實羞怯的紅色,不知道是因為心底過於激動還是眼前的場景讓她過於難堪,甚至有人說皇上真是瞎了眼,看上她這樣下賤的女子。那女子在聽到這句話後本能的將自己怨毒的目光對向那個女子,
鄭袖也不說話,就看著那個女孩子麵紅耳赤,急於反抗卻不知道該如何的言語,鄭袖的心驀地一疼,這個女孩子看上去還那麼的小,卻被鎖進了深宮之中,還要迎接這些不自量力的女人們的冷嘲熱諷,這讓鄭袖的心疼的厲害,憐老惜弱一直是鄭袖的品格,所以在那些貴婦人將最刻薄的話語落到這個女孩子的身上之前,鄭袖已經搶先一步走了出來,輕輕地走到那弱女子的身前,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隻是輕聲的說了聲:“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