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克瀾似笑非笑地彎指輕敲著窗玻璃,極富規律的叩叩聲令車內的兩人更加尷尬,他說:“兩位打算躺到什麼時候,酒會已經開始,老爺子正四處找人呢,不好讓他老人家看到這麼刺激香豔的一幕吧?”
聞言柳冬梓更是不受控製地猛笑了起來,劇烈震蕩的胸膛令她很是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推推他說道:“還不起來?我可不要免費表演給這混蛋看。”
柳冬梓邊笑邊爬起身,因情欲而染紅的俊臉上滿滿愉悅的笑意,經這麼一鬧之前的煩惱鬱悶早已一掃而光。
這烏龍鬧得!男人全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她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一個衣衫不整卻仍在笑不停,一個正對她笑得嘲弄又可惡也不知紳士地回避一下,她連忙轉過身去整理自己淩亂的衣物。
柳冬梓邊笑邊一掌捶向站在窗外的葉克瀾,罵道:“臭小子,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轉過去?”
好容易終於又一身西裝筆挺帥氣地下了車,葉小曼盯著懶散地倚靠在樹幹上的葉克瀾警告道:“這件事不許讓除我們三人外的任何一個人知道,否則格殺勿論,明白嗎?”
他那雙邪邪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她,上揚的嘴角可惡至極,“你怕什麼?你這一身零號的打扮,被人看到也隻會以為是兩個Gay在瞎搞罷了,乍眼一看誰能認得出你就是那個驕傲的葉三小姐?”
“總之你一個字都不許提,否則我殺了你!”她惡狠狠地瞪他,伸手拍了拍他俊美的臉龐以示警告,而他仍是懶懶地笑著,一臉的滿不在乎。
此刻柳冬梓早已恢複了冷靜與溫文地走了過來,他笑著望著仍有些害羞的葉小曼,說道:“我們走吧。”
“你想通了?不怕被指指點點?我爺爺可能會對你不太客氣的哦。”
她調侃地笑他,反被他一把拉進了懷裏,他輕點她俏挺的鼻尖,笑道:“為了你被笑被罵我也認了,到時候你可要記得來救我。”
“沒問題,美女救英雄是天經地義的事。”
沒力再看他們打情罵俏下去,葉克瀾不耐撿起一顆小石頭砸向柳冬梓的身上,“還不進去?老爺子還等著你們開跳第一支舞呢,都給我滾進去。”
這野蠻的混蛋!她不滿地瞪他一眼,隨即在柳冬梓身上拍了拍才拉起他的手,“我們趕緊進去吧,爺爺該罵了。”
柳冬梓淺淺一笑,看著葉克瀾的眼裏是儒雅的笑意,對於他的冒犯絲毫不在意,“克瀾,一起進去吧。”
“你們先去,我在這兒吹吹風。”他揮揮手,斜靠在樹身上的他有一股說不出的邪魅頹廢的美感。
“那你吹完再進來吧。”她無奈地搖搖頭,與柳冬梓攜手走進會所之前又回頭說了一句,“拜托你站就站直了,別像沒骨頭似的攤在樹幹上。”
“廢話,快滾吧你。”
直到看著那兩個一大一小同樣黑色西裝的人影消失在眼前,原本臉上掛著的淡淡笑意也瞬間隱了下來,深褐色的狹長眼眸深處盡是苦澀的痛楚,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弧度。
“傻丫頭,不知有多少女人就喜歡我站無站姿,就你不懂得欣賞。”
他的笑聲輕輕薄薄如冰片刺痛了耳膜,好痛,卻喊也喊不出摸也摸不到。如果此刻有人在場的話,必定被他笑聲中毫不掩飾的淒愴苦澀驚到,這還是葉家的銷金四公子嗎?分明隻是個為情所困的可憐蟲罷了。
他自嘲地想著,眼前浮起剛剛那兩人親密纏綿的一幕,心裏劇痛。
無論再怎麼樣,他終究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遠遠的,看著她與別人擁抱相愛,永遠的,隻能看著。
轉身一抬腿狠狠地踢向一輛墨綠色的保時捷跑車,“葉小曼,你最好給我活得好好的去戀愛。”
轉身迅速地走進了會所,緊握的拳頭始終未鬆開。
會所裏麵的風格與所處位置的風景非常吻合,每一個花瓶每一副掛畫甚至每一個裝食物的陶瓷盤子都是真品,整個風格倒頗有幾分江南園林的婉約與雅致,亭台樓閣水榭,依水勢而建,錯落有致,令柳冬梓不禁想起了那一句“一園,盡攬天下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