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轉化為不自覺的關切,忍不住要問:“你是不是生病了?為了這個要跟我分手?”
他不相信她,因為她的理由根本不是理由, 葉小曼如果是這樣隨意任性的人,他寧願從此瞎眼絕情。
她冷笑著用力甩開他的手,在床邊坐了下來,“你就這麼愛我?愛到我分手你為我找理由,記得當初我是怎麼說的嗎?我喜歡你的眼睛,媽媽死了,那時候的我對什麼都不敢確定,而你的出現剛剛好,你其實很好懂很適合他人取暖,所以我渴望你帶給我的安全感,就像是一個遇溺即將死亡的人,你就是那根我想抓住的浮木。但是我現在不需要了,知道嗎?爺爺不顧哥哥他們的反對也要栽培我成為葉氏的接班人,媽媽曾經為走不進這個高貴的世界而抱憾終生,但我做到了,我擁有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一切,我不需要再取暖。現在,你明白了嗎?”
她極盡冷漠地說著違心的話,每一個字一句話不僅在狠狠地打擊他,也在無情地重創著自己早已疲憊不堪的身心。
她在以自虐的方式懲罰自己,為了他,懲罰自己。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是真的愛我?那些開心的日子甚至我們在這間房裏的一切,全是你所謂的取暖?別鬧了小曼,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他輕笑不已,要是相信就真是白癡了。
她沒說話,抿緊的唇蒼白如冰雪,倔強的眼神令他又愛又恨,心裏一軟忍不住長歎了口氣,他走過來拉她入懷,她掙紮,卻被他緊緊地箍住,鼻間滿是他溫暖沁人的味道,她鼻子一酸,眼圈霎時紅了。
他將頭倚在她瘦削的小小的肩上,那種很是依戀的感覺像是嬰兒離不開母親的懷抱。這麼輕易說分手,何其殘忍啊!
他不想放手,也放不開手,不管她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一次,他不會輕易放手。
“你到底是怎麼了?”他在她耳邊歎息不已,話語裏飽含的疼惜與包容令她差點忘掉一切不幸,忘掉生離,可死別呢?她不能讓他承受這個,決不能。
不該差點前功盡棄。葉小曼,既然下定決心就不要回頭了吧。她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的心再狠一點。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了她的發間時,她再次用力將他一把推開,“你夠了沒有?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說分手,你聽懂了沒有?”
如果一個男人一次次被你推開,卻還能一次次包容你,一如既往地那樣愛你,這不叫偉大那什麼是偉大?
“你還是不是男人?我現在要甩了你。葉氏未來的接班人怎麼可能和一個不入流的三線演員廝混在一起?說出去會笑掉所有人的大牙,你倒好,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柳冬梓沒有再發火,他隻是靜靜地望著她,眼裏無盡的憂傷令她心碎。
“我知道你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可以不告訴我,可以用任何語言想要逼我分手,但是我不會離開,除非我死了,否則沒有什麼能讓我離開你。”
“呸!少給我來這一套。你總是這樣,當初Audrey跟你分手時你不言不語一副窩囊相,現在又何必對我死纏爛打,你沒有尊嚴的嗎?我真懷疑你媽生你時有沒有給你配好腦容量——”
“葉小曼!”他眼眸微眯,火氣又被該死的她逼了上來,那一聲不高不低卻警告意味十足,但她已經昏頭了,口不擇言一心隻想逼走他。
她食指指向他的胸膛,眼裏是不屑的鄙視,又罵:“柳冬梓,如果你還是個男人就爽快一點,好聚好散以後我想起你來還會覺得不賴,就算你哭著求我我都不會再回頭的,你媽如果知道自己兒子是個小白臉的話,可能會一路哭著去跳河——”
“住口!”
“我偏要說!你就是沒用的窩囊廢,有你這樣的兒子,我替你父母丟人!”
“啪!”
柳冬梓氣瘋了,揚手一揮衝著她的臉就是狠狠一記耳刮子,她被他極重的力道扇得身子傾斜摔在了床上,兩耳嗡嗡發鳴,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