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兩樹絞殺(二)(1 / 1)

機緣,更為巧合。我跑對了方向。

一腳進了公孫迦婁的羽翼下,暗暗道——天助我也。

帳中隻有太尉蕭白一人,眼神略微迷離,百般阻攔,說是欲保我命。

誰料其拋出了遺詔,勸我舍棄帝位,說是可以換得福澤萬民。

理應是我的東西,想要回怎就成了理虧?

蕭白狠狠地以刀柄敲暈了我,措施不及的一招。

被人帶往了一個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

薄雲下,走在烏罕城的石街上,哀而不傷,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所有。

匆匆往來人群,川流不息。

我的心魂無處安放,觸目所及,這裏不屬於我。

熬過了數月,方知這裏原來是金鶯的地盤。

逐漸剝開,知曉蕭白即是司馬月心,渾然沒有嬌柔,取而代之的是颯爽。更是明了司馬睿德始終是她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即使他們姐弟之間有著過多或少的不快,至關重要時,他們始終是在同一線的。

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許她本就不放眼中。寒心於司馬月心的抉擇,一股怨恨猛然從心中湧出。

她手中擁有龐大的力量,足以顛覆朝堂的威力。她根本沒有偃旗息鼓過,她的光芒一直都是存在的,隻不過是換了一個身份。先前為人知的,也是些微不足道的一麵。

因為其女兒身,而忽略了這樣的對手。

因為其女兒身,想不到她能有如此非凡成就,也就多了幾分嚴肅,不得不讓我開始敵視如此的皇姐。在司馬睿德與我之間,她始終不會選擇我。

恐怕我是再無翻身的機會。東風愁,返國無望。

塵世總是充滿未知,正當我絕望時,看似風平浪靜的烏罕城,實則洶湧無比。意想不到,金鶯會是父王的心血。

更想不到司馬月心居然偷偷已生下了野種,成為了她的汙點。女人畢竟是女人,心思開始全然不在金鶯之內,金鶯之內彌漫起憂鬱的氣氛,眾議沸騰。

憑著父王的威名,我以父王之名,逐步拉攏忠於晉國之士,眾人一心,全力助推,漸漸掌控大局。

司馬睿德本是個柔滑不忠之人,更是癡心妄想著建大功,導致姐弟失和。

那個風華無二的人,居然不再閃耀光芒,不知隱遁何處,不顧金鶯存亡。她去了哪裏?不得而知。

聽說義堂堂主找回了其中一個她的孩子。似乎世上有關她的,隻存這麼一個追月。

她不再了,再無顧忌。我可以與司馬睿德一爭高下。

布局多年,晉國的世族大家,紛紛倒向了我這邊。

聽說她又回到了晉國。

她已不是太尉蕭白,更不是金鶯尊主,何懼!

卻不料,扶南火速燒來晉國。

她搖身一變,又成了蕭白,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軍神。

她護衛那般不成器的胞弟,值得嗎?

對於她,我有著敬畏;對於她,同是又心懷怨恨。

晉國滿目瘡痍,她該下地獄。明明知曉我才是繼承父王衣缽之人,而她背道而馳。

她知曉那遺詔,偏偏不公諸於世。

她該死,的確,她也隻有死路一條。晉國戰敗,她陪著倒戈扶南叛將被押解回扶南,哪還會有活路可言?她越來越不像以前她。曾經的她,是肆意的;曾經的她,是驕縱的。

都是因為她突然的出現,亂了所有人的局,使得我的帝位又變得遙不可及。

晉國更是淪為了藩國,她的罪又加了一等。她是晉國的罪人,死不足惜。到了古子沃手上,哪還有機會活下去。

她的傲骨,在扶南一寸寸被捏碎。如歌姬一般,舞於大庭廣眾,獻笑他人。她真得已經不是昔日那個驕傲的皇姐了。

不管她相陪巴舍曼出於什麼原因,反正這世上無人再會救她。我冷眼等待著她的死訊。

隻有她死了,我才能安心與司馬睿德一搏。

金鶯舊部,仍有部分人將其奉為神明,沈紅妮居然仗著我憐她幾分,不顧我再三下令,護著她。

情為何物?沈紅妮真是看高了自己。

天又何曾憐我?三番五次讓司馬月心壞我好事。

我左右著金鶯新主,不必金鶯出手,何愁司馬月心不亡於扶南?

高高的山崖,聽說一男一女,一前一後,卿卿性命就結束了。

我在烏罕城聽聞著悅可素的消息,看著天上一彎涼月。

皇姐,終於成為了過去。想著她在地下,會不會愧對父王?

沒有了司馬月心,我眼前所有的阻礙都消除了,卻無法開心起來,也沒有太多的悲傷。

此後,金鶯已全然被我操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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