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惜兒,你該好好休息,養好身體,燁哥哥晚些再來看你。”
看了藍衣人一眼,林昔仍然不做聲。沒辦法,她雖然看過電視,但是還是不懂古代的禮儀規矩和說話的方式,若是露陷了也不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倒是不言不錯。
眨了眨已經很累的眼睛,林昔淡然地看著還不離開的太醫。
“娘娘可還有哪裏不舒服?請說了臣一並開藥調理。”
林昔還是不說話,開玩笑,我哪知道你是好人還是壞人,萬一失言,丟的可就是小命了,她可不想死,剛剛死過一次的人是很惜命的。
“景丞相聽說娘娘掉進荷花池裏,心急得不得了,讓臣來照看娘娘。”太醫又說著一句透露無數信息的話。
“你已看過,我已無事,隻是身體有些虛弱。”林昔開口了,不管景大人是誰,但能為這個身體心急得不得了的人應該對她很重要,說這句話也好讓對方安心,而這句話本身也沒什麼。
身處深宮,必須處處小心才是。即使從不同的時空來,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娘娘的表現可不像無事的?剛才娘娘那樣冷淡地對待皇上,臣可是捏了一把冷汗的。”關心的話語,林昔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隻想打發掉他然後好好休息,她此刻覺得很累,看來這副身體很弱。
“我真的無事,大概真如你所說受驚過度了。”
“那娘娘好生休息,臣這就去為娘娘煎藥。”太醫退了出去,林昔望著頭頂繁複的床帳發呆。
重生不易,且行且珍惜。
猶是春閨夢裏人
林昔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仿若回到的前生。
父親慈愛地為她做飯,父親和自己買菜時的幸福笑顏,父親看見自己受委屈時的心疼……父親……眼角有淚溢出。
父親,我已經可以縱情地哭了,可是,你在哪裏?
然後是母親擔憂的聲音,你究竟想找個什麼樣的啊?這麼大的姑娘了還不交男朋友不結婚……喋喋不休,此刻卻是。
你個賤人,勾引人家老公——謾罵,尖銳的女聲,林昔掙紮著醒來。
還有……
還有一直纏繞的夢裏出現的那個男人,那個說我愛你的和李少陽長著同一張臉的男人……
他說,你為什麼要走?
“娘娘,您怎麼了?做噩夢了嗎?”身邊是宮女焦急的聲音。睜著眼睛,無神地盯著床頂蚊帳的複雜花紋看。那些異時空的人,你可安好?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過。
“詩雨,娘娘怎麼了?”又是那個男聲,林昔記得,這是她到這個世界聽見的第一個聲音,印象深刻。
“莫侍衛,娘娘醒了,卻一直在流淚。”
“你想法安慰你們娘娘,你可是你們娘娘手下最聰明的人了。”
“可是,娘娘以前從來沒這樣過,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知道,我們娘娘一向什麼事都看得開,根本不需要做奴婢的安慰。”
“是,你們娘娘最讓人省心。但是我們不能就讓娘娘這樣一直哭,對身體不好,明天皇上知道娘娘這般,怪罪下來,你我都擔不了。”
聽著兩人的一問一答,林昔有些不習慣,她以前獨自居住,周圍寂靜得掉跟針都聽得見,更何況人聲。
林昔從來信奉流血不流淚,然而此時此刻,發生得太多,她自己都控製不了來自內心深處的淚意。
“我把什麼都忘了,包括我是誰?”終於止住了淚,林昔這才淡淡地說,她考慮過了,能半夜守在這裏的,大概也是這個身體以前的心腹了。
“什麼?娘娘您失憶了?”詩雨驚叫起來,那男子也沉默了。
“我不知道,醒來就這樣了,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很困惑,但是我想啊想,還是想不到我是誰!”所有重生占了人家身體的人都會說自己失憶了,不然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對這個身體一無所知,對這個時代一無所知,林昔不想說謊,卻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