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主動跟我搭話,心中大喜,笑了笑指著手臂上那道寸長的刮傷道:“不礙事,就一點皮外傷而已。倒是你,傷得這麼重,也不好好在蔚池那裏養著,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泉逸沒有答我的話,不冷不熱的看著我:“一點皮外傷也能讓你昏睡三天三夜?阿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慣了?”
我也有些奇怪,自己隻是受了些撞擊,沒有什麼嚴重的外傷,就算靈力損耗太大,也不至於昏睡那麼久。但是為了不讓泉逸擔心,我還是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半真半假道:“其實是醒過一次的,隻不過腦袋有些暈又睡過去了。”
泉逸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目光涼涼的在我身上打轉。
我想起來問他:“對了,我們怎麼會在青要山?蔚池呢?”
“那個老不休的死老頭!”泉逸不滿的哼了一聲,“最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裏風流去了,整個茅山居然沒看到他的人影。”
“誒?蔚池那個萬年宅男居然不在茅山?”我驚訝得不行。從我認識蔚池到現在,我一共就見他出過兩次茅山,一次是元始天尊的壽宴,一次是天極之戰。眼下我真想不出還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能把蔚池勞駕出山。泉逸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一本正經說:“每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背後,往往都有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改天等他回來了,我們再上門去問問。”
我覺得他離題太遠了,想起來又問:“你沒找到蔚池就把我送回了青要山,那誰幫我治的傷?”
泉逸把目光飄向門外,臉上有幾分不屑:“剛才被你趕走的那位。”
聽到西宸會醫術,我隻是稍稍感慨了一下,一點也不吃驚,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泉逸在我的屋裏呆了一會又和我閑扯了幾句,然後就去隔壁的一間廂房休息去了。我剛才喝的那碗藥因為是養元神的,所以有安神的藥效,沒過一會兒就腦袋犯沉,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西宸的藥效果相當不錯,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精力充沛,神清氣爽。
推開門痛痛快快的伸了個懶腰,清新的空氣中飄著幽幽的花草香,縈繞在鼻尖,沁透心脾。滿院的寶珠茉莉欺霜賽雪一般點綴在綠葉枝頭,花瓣上還沾著未稀的朝露,端的是淡雅脫俗。
西宸和泉逸就這麼神奇而詭異的坐在月桂樹下那張石桌的兩側,一個笑顏輕和,一個睡眼迷離。雖然兩人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但是看起來,相處得前所未有的融洽。
白眼狼則站在桌麵上,豎著毛發,對著茉莉花叢的一隅,齜著牙低吼,眼光中滿是敵意。
我瞧著這一妖一神一獸的形容十分古怪,便好奇的湊過去摸了摸白眼狼的腦袋,問:“白眼狼這是怎麼了?”
西宸和泉逸同時回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個繼續批折子,一個支著腦袋半睡不睡。我被他們的反應弄得心裏毛毛的,心說這一見麵就分外眼紅的兩個人,怎麼就這麼默契的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坐下來,不解的望著兩人。
泉逸冷哼一聲,揚著臉望著天,沒有搭我的腔。西宸抬頭對我笑了笑,卻還是沒說話。
我被他們逼急了,敲著桌麵,不悅道:“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話就直說,何必藏著掖著,吊人胃口。”
“啊——嗷——”正在此時,白眼狼突然變得有些躁動不安,噌的一聲從桌子上跳了下來,將體積增大到戰鬥時的狀態,對著花叢的某處一陣一陣的低吼。我瞧著很是奇怪,白眼狼這麼不安分已經很是少見了,西宸和泉逸坐在這裏為何都置之不理?
這邊想著,那邊的花叢突然響起一陣窸窣的聲音,滿枝的茉莉花狠狠的搖了幾下。白眼狼氣勢洶洶的衝過去,卻在半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擺出備戰的架勢,滿臉凶相。
“嗷嗚……”一個嬌柔的嗚咽聲從裏麵傳來,怯生生的,像是被白眼狼的低吼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