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池此時心情不錯,挖了兩壇子好酒,攜著我跳到草廬的屋頂上去喝,說是從這裏看著滿院子的靈獸特別有成就感。
我還有些記恨他上次故意把我和錦夜一起安排到了隱跡島,悶喝了幾口酒沒有說話。蔚池一手拎著酒壇子,微微把頭往後靠了靠,看著碧藍的天空,沒頭沒腦的問了我一句:“你和小逸這幾天是不是鬧什麼別扭了?”
“沒有啊!”我很奇怪的看著他:“從紫薇天帝壽宴回來,我就沒見到過他了。”
蔚池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道:“小逸就是從壽宴上回來的時候,來我這裏向我討了五壇子烈酒,我瞧著他那模樣怕是要借酒澆愁了。”
“五壇?”我瞪圓了眼睛:“我喝半壇子都要昏睡五天,他這是打算醉到何年何月?你就真的給他了?”
“他想得美!紫薇天帝的壽宴,老子也隻舍得送兩壇做賀禮。”蔚池哼了一聲:“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老子最多隻能給他三壇。”
“那天在瑤池我就覺著阿逸有些不對勁,散席後原本想找他問問,但是沒找到他的人影。我以為他是又在和青華天帝鬧別扭,沒怎麼在意就回去了。”我搖搖頭,很無辜道:“不過我真的沒和他鬧別扭。”
蔚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哀怨道:“老子最怕你們兩個,稍稍有些不如意,遭殃的就是老子這林子的埋的那些酒。”
我嘿嘿一笑,屁股向他那邊挪了挪,湊過去道:“我最近也有煩心事,你也送我兩壇酒澆澆愁唄!”
“你能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聽聽。”蔚池瞥了我一眼,屈指敲了敲我的酒壇,“老子覺得夠煩心才能讓你挖。”
“行,你聽著!”我醞釀了一下,猛喝了一口酒,用袖子胡亂的抹了抹嘴角道:“天帝想把我嫁給妖界的魅君,天妖兩家結為秦晉之好,用我的婚姻幸福來換取兩界的和平。”
“這算什麼煩心事?”蔚池不讚同的搖搖頭,“我聽說那魅君品貌俱佳,驚才絕豔,對你很有幾分情誼,你若是嫁過去定然不會受什麼委屈。”
“重點不在這!”我有些不悅的揚起聲音強調,“我若是真心喜歡他,自然會嫁給他,但不是代表天界,而是出於我雲岫自己的意願。我真不明白,天界難道已經沒落到需要聯姻來向妖界求得很平了麼?”
“丫頭你這話說得不錯,天界是沒落了。”蔚池把酒壇子放在一邊,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屋頂上,“天界表麵是看起來和平寧靜,但實際上紛爭動蕩,心力不齊,戰鬥力和凝聚力遠不如妖界。就拿四海來說吧,幾萬年來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就沒消停過。哦,對了……”蔚池突然一拍腦門想起了什麼,轉過臉看著我道:“上次我把錦夜也派去隱跡島的事你也別記恨我了,一來當時隻有他撫的一手好琴,能助你抓到那對琴鳶鳥。二來,錦夜那小子當初雖然做了不少讓你傷心的事,但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你能跟他能好好相處就好好相處,不能相處也別互相怨恨。”
我望著遠處的天,悶悶的喝著酒,沒有說話。
蔚池之前因為我的事,對錦夜也頗有不滿的,隻是不知道他何時轉了性,竟幫錦夜說起話來。
這一趟茅山,我來時悶悶不樂,走時鬱鬱寡歡,心中實在是鬱結得緊。好在蔚池還有些情義,送了兩壇酒讓我提了回去。
我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西宸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看著一份折子,臉色說不上難看也談不上好看,隻是沒有抬頭看我,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凝滯。整個清閑居一時隻能聽到白眼狼在他腳邊打盹的聲音。我抱著兩壇酒有些心虛的走過去,看見石桌上竟擺著幾碟小菜,心中又暖又澀。那些清淡的小菜雖然還冒著熱氣,但是顏色明顯已經變掉了,不知他用法術還是爐灶熱了多少遍才有這副慘淡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