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稍稍有些煎熬,因為西宸聽到錦夜剛才對我說的那番話,吃起了飛醋,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我覺得很是委屈,剛才手也讓他拉了,腰也讓他摟了,他居然還不知好歹擺臉色給我看。要知道在情敵麵前,他的這些親昵的行為對對方的打擊是多麼巨大啊!
他既然心中鬱憤,不肯理睬我,我也樂得清閑,當他不存在,神色悠然的走在前麵。
最後還是他按捺不住找我搭話:“你不肯答應嫁給我,難道就是因為對他舊情難忘?”
我沒想到他一開口就這麼直白,托著下巴想了想道:“不能說不是,也不能說全是。第一,我確實是還沒有忘記他,第二,我還沒有來得及愛上你,所以我現在還不能答應嫁給你。不過你不用擔心,你的機會比他大,我不可能去嫁給一個有婦之夫。相對來說,你的王後寶座對我來說比較有吸引力。”
西宸聽了我這番不算安慰的安慰,皺起的眉頭稍稍平坦了一些,語氣還是頗為不悅:“你當初真的愛他很深麼?”
“你這話問得非常沒有意義。”我攤了攤手,無奈道:“既然你可以擁有和我在一起的未來,又何必那麼小心眼去在意我和其他男子沒有未來的曾經呢?再說,那個時候我不是還沒遇見你麼!”
西宸臉上的烏雲終於散盡,大把大把的陽光灑了下來,十分歡喜道:“岫兒,你的意思是以後都會和我在一起?”
“這個……”我撓了撓後耳根,正色道:“也不能這麼說,這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回到瑤池仙台,九天玄女正在撫琴為紫薇天帝獻唱,一幹神仙都沉浸在嫋嫋的琴音之中,隻是令我大為驚訝的是,和玄女合奏的竟然是離朱。我雖然常見離朱隨身攜帶一管竹簫,但是從未聽他吹奏過,以為那隻不過是他無聊時放在手裏把玩的飾物,就像許多神仙喜歡大冬天搖著一把折扇晃來晃去一樣。沒想到他不但會吹簫,而且吹得還是頂頂的好,幾乎都把玄女的風頭都占盡了。
我進來的時候注意力全都放在離朱身上,忘了避嫌,糊裏糊塗的就被西宸拉到了他的玉榻上坐下。等我晃過神來,隻見無數道曖昧的眼神齊刷刷的朝我投來。自天極之戰替錦夜擋下一掌以來,我第二次受到這麼集體的矚目。這種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心虛,你一心虛在其他神仙眼裏就變成了含羞帶澀了。為了維護我的名節,我茫然的抬起頭,用無辜而迷惑的眼神一一給與回應。
泉逸不知道又在那裏受了氣,從我回來以後就看見他把著酒壺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玉榻邊已經橫七豎八躺了一堆空酒壺。天界的酒水和蔚池釀的玉液瓊漿比起來雖然和白開水沒有多少區別,但是喝多了還是會漲肚的。就像我,因為坐到了西宸身邊以後,身份好像一下子尊貴了很多,時不時的就有小神小仙笑容滿滿的上來向我敬酒。原本宴會上仙友之間相互敬酒是常有的事情,隻是我的仙緣並不廣,這一撥又一撥走上來的神仙有一大半我都沒什麼印象。
西宸剛開始還假情假意替我擋了幾杯,後來敬酒的神仙多了,他反而拈著酒杯靠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我出窘。
此時離朱和玄女的琴簫合奏落下了餘音,離朱在如雷的撫掌聲中收了竹簫,神色輕慢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好像這有聲的讚譽和他半點關係都沒有。玄女抱著琴站了起來,上前一步向天帝行了一禮,轉而把臉麵向西宸,聲音柔媚道:“聽聞魅君陛下不僅文武雙全,才質英華,在樂律方麵也頗有造詣。玄女鬥膽,想請陛下與玄女合奏一曲,不知陛下能否遂了玄女的心願。”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不少善於察言觀色的仙友目光已經開始注意我的臉色。眾仙大概心裏都在想,玄女這般言行不啻於當著我的麵勾搭我未來的夫婿,我斷然忍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