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夏把那隻老鼠放進垃圾袋時,蕭佚分明感受到了從脊背上泛起的陣陣涼意,那種無力的酸麻感像滕蔓一樣,緊緊纏繞在她的周身。
墨夏看到她害怕的樣子,才覺得蕭佚是真實存在,才沒有了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
林方晴和墨葉澤進門時,他們兩個都沒提這一小插曲,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倒是讓蕭佚鬆了一口氣,向墨夏投去感激的一笑
看到她的笑容,墨夏並無表情,難道他會是一個揭人短處的小人嗎?
林方晴無聲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就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隻不過不想打破局麵罷了,到時候免不了尷尬。
她知道蕭佚在心底並不接受她,還有抵觸,不過是時候和她談談了。
直到晚上睡前,林方晴端了一杯牛奶走向了蕭佚的房門前,“小佚,你睡了嗎?”
蕭佚正在做一道數學題,那個方程老是解不開。聽到林方晴的聲音隨口答道:“還沒睡,進來吧。”
林方晴把牛奶遞給蕭佚,然後坐在她旁邊,不說話。
蕭佚這才意識到,她有話說。就起身,坐在了床上,蕭佚不大喜歡與人挨很近,看她不說話,就問:“有事嗎?”
林方晴看著蕭佚的反應,她穿的還是自己在她來之前給她買的一身白色的睡衣,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蕭佚喜歡什麼,就買了白色和粉色,看來她更喜歡白色,尺寸倒還合適,看起來很漂亮。
“你以前過的好嗎?”林方晴低下了頭,不是她不願找她,後來,她去時才知道當年的那戶人家早就搬了家,沒有人知道他們搬去了哪裏,連這次都是她托墨夏澤找的。
蕭佚低頭一笑,暗自覺得嘲諷,不論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己的事,並不需要他人的可憐,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恨林方晴,說;“還好,姥姥對我很好。”
“小佚,對不起,現在才找到你。”
“沒事,我不覺得你對不起我。還是說說我爸的事吧。”比起聽林方晴的自我懺悔,這個更讓蕭佚有興趣。
林方晴聽到蕭佚的話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鄒著眉,又沒了聲音。
蕭佚一看林方晴的反應,趕忙說:“還是不用了。”畢竟揭人傷疤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誰知林方晴確擺擺手說:“沒什麼的。”她低了低頭說:“你爸爸叫蕭淩飛,我和他從沒領過結婚證,也沒辦過婚禮,不過我們非常相愛,年少的我們以為,隻要有愛情就能天長地久。你爸爸長得非常英俊,在看到你爸爸的第一眼我就迷戀上了他,不可自拔,不過他家很窮,我父母不同意,可我堅持,他們堅決不同意,我們就私奔了。為這事,我把爸媽氣得半死,沒過幾天我媽就得病死了,我回家奔喪,我爸說沒我這個女兒,把我趕出了家門。從那以後,我整天都活在內疚當中,不過我依然沒有放棄淩飛,後來,就有了你,你爸爸很高興,你的名字也是他取的,為了以後能給你一個好的生長環境,他湊了點錢去做生意。一開始掙了點,後來他被人騙賠光了所有,還借了許多高利貸。他整天喝酒,我和他吵了很多次,直到有一天,債主追上門來,我們為了躲債,四處奔波。那天晚上,我生下了你,幾天之後,債主又找到了我們,我為了你的安全,隻好把你放在一戶人家的門前,希望他們能收留你。等到我找到你爸爸時,才知道他已經跳樓自殺了。”
說完,林方晴已經淚流滿麵。
蕭佚躺在床上,看著高高的天花板,腦海裏滿是林方晴剛才的話,盤旋不去,盡力在腦海裏勾勒當時地情景,突然覺得很困,便跌入了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