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仲夏,星城。
臨時決定提前去星城,這不在計劃的時間表裏,但對這突如其來的決定雀躍不已。在工作微信群裏嚷著小夥伴們得成全我的終生幸福,護士長準了假。陪同哥哥、媽媽、表哥夫妻倆去星城給舅媽辦理轉院手續,順便見見與金牛座相愛相殺的天蠍座。微信裏告知並約了晚餐,到星城看了舅媽後就坐了的士去了他工作的地方等他下班。
這條經常把我堵在路上看日落的大道,今天卻讓我莫名的心安。站在街邊看著天邊逐漸消失在夜色裏的晚霞,伴隨著炎炎氣溫裏若有似無的橙花香氣,路燈下人影灼灼,夜的美好渲染開來。在這之前我們沒有見過,是我的朋友他的表妹介紹認識的,兩個人聊了一段時間,也約了月底見麵的時間。隻是提前的決定倉促了見麵,原地踱步緩解著初見的緊張。
一會兒側門出來一個人,逆光而來。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猜不出他的表情,卻非常篤定他就是我要等的人。穿著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褲,啞光的皮鞋,頭發長短適中,手指清瘦沒留長指甲。右手食指和中指有淺淡的煙熏黃,但身上的煙味不是很重。抽煙但應該不抽悶煙,至少是在空氣比較流通的地方抽煙。一天的忙碌並沒有邋遢他的著裝,隻是神色些許疲倦。打了招呼後害怕冷場後的尷尬,兩個人商量先找吃飯的地方。
晚上八點多也過了晚餐的高峰時間段,四處張望了一會還是拿了手機低頭刷屏。
他拿了我桌前的碗筷,用開水燙洗並問我:“你是不是手機不能離手?”
原來我也會緊張,也會不知所措,手應該放在哪裏,哪樣的表情合適,哪樣呼吸才不會有深呼吸的衝動,哪樣的語氣語速適宜。
我手心冒汗聲音微顫的說;“沒有,不是。”說完後把手機放置在身後,低頭躲閃著季炎的視線。
我想遇到一個有好感的人首先的心理應該就是自卑。剛好服務員開始上菜,發現自己點的玉米汁被換成了綠豆汁。換了平常可能也無所謂,但總要找些事來化解這冷場的氛圍,便折騰著要換成玉米汁,他淡淡的說你若堅持換是可以給你換的。那時可能不懂這句話裏有著小題大做的成份,我的這些小任性他也見識過,也就沒在意。久餓覺飽,挑挑選選吃了點東西就沒了胃口,他食量也不大,很快的解決了晚餐。
“接下來想看電影還是幹什麼?”季炎笑著問我。
我是真的不想看電影,想群體活動,這樣會自在隨性一些。他打了個電話後說朋友在玩麻將,我強烈要求去做看客。
他望了我一眼說:“還是不要吧,還是足浴休息會吧。”
要知道這次作死的建議為後來的無可奈何埋下了伏筆,咬牙也會適應初見的冷場。
兩人去了足浴城,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他是真的累了吧,剛換了工作的地方,適應新的環境和新同事的習性。哪可能是飯桌上幾杯酒就能喝出交情。
周末總要加班,天天跟他抱怨道:“超人都沒你忙。”
他就會和我說:“我不做,好多人會想做。”
於是我明白這就是成年男人的感情方式,不會失控沒有洶湧而來。就和他說:“為了增強彼此的親厚感,以後就早中晚請安吧。”
“這些安誰請?”
頓時無語,於是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早安,晚安都是我主動請的。那個時候固執的認為有個人能是你的早安和晚安,那必定會是你的心安。如果能讓我心安,主動被動從來都不是糾結點。
“三十三天可以治愈失戀,那三十三天是不是也可以習慣一個人的存在?”
隻是後來才明白溺水的人,抓救命稻草的心理,很多時候會讓對方喘不過氣,備感壓力。
在我閃神的片刻他被電話鈴聲吵醒了,接了電話後和我聊了幾句。因為怕癢沒讓技師按摩大腿,便毫無形象的赤腳坐到他旁邊,讓他給我玩遊戲。那段時間身邊的人都在玩消消樂,我是個遊戲白癡,於是就找他給我作弊衝朋友圈的榜單。忘了那晚到底過關了沒有,反正醉翁之意也不在酒。玩遊戲是假套近乎是真。
從足浴城出來後快零點了,深夜的大道沒了白天的擁擠堵塞,特別空曠寧靜。晚上的風有點大,伴著高溫如熱浪般拂麵而來。考慮第二天他還要加班,就提議自己走,免得往返折騰浪費時間。隻是他比我更堅持,把我送到哥哥們住的地方,約好了第二天他考試完後再見麵。
在狀態最差的時候選擇開始另一段感情,最終會不會無疾而終?
他有他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我有我的七年之癢,即使結束了,後遺症也反複發作。本意想讓兩個人的寂寞去抵抗一個人的孤單,哪知二者不可兼容,單是一種氣度,可孤卻是一種絕望。顯然我是絕望的,浮躁不安。咄咄逼人的感情太累,何況我們之間還隔著山海,可他不是愚公,我也不是女媧,山海終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