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嫁禍(2 / 3)

牛兒剛才一聽人說老爹和蘭兒給人拐走了,慌了手腳,楞在那裏不知所措,這個時候仔細想了想,慢慢地說:“我知道一定是慕容家的狗賊,昨天晚上殺不了我們,今天就趁我們不在,偷偷拐走蘭兒和老爹,我去找他們要人。”牛兒本來聲音就大,塊頭也大,說著就咚咚咚要上樓去找慕容兄弟。

圍觀的人除了慕容家門下個個都等著看好戲開羅,紛紛閃開一條道。方千邈一把抓住牛兒,大聲說:“冷靜點。你衝上去也沒有用。現在不是拚命的時候,蘭姑娘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牛兒和陳紫俊都吃驚地說:“為什麼?”

“你中毒的時候,是蘭兒幫你吸毒,你才能那麼快恢複過來。蘭兒不會武功,一次性服用大量的解藥,她身體吃不消,反而會壞事,但是解藥份量不夠又不能把體內毒素清理幹淨,所以必須每隔幾個時辰就服用一次,堅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去毒。我下午離開的時候已經給她服用過一次解藥了,現在她就應該服用第二次解藥,如果到了淩晨還不能服用解藥的話,她的小命鐵定不保。”方千邈急急解釋,冰冷的庸書麵無表情,一眼不眨地盯著方千藐說完,再瞥陳紫俊一眼又莫不關心起來。

牛兒呆楞了一會,整個人好象是聽傻了,突然爆發出一陣嚎哭,真的是地動山搖,直震得大家耳朵翁翁響,片刻之間,牛兒竟然咚的一聲,硬生生倒在地上,猛然間昏死了過去。方千邈等人忙手忙腳亂地把他龐大的身軀又拖又扛,弄進屋去,好在林家包了半層樓,卻隻有一主四仆加上陳紫俊,空屋子多的是。外麵圍觀的人各自退去,自去給自家主人報告。

牛兒急怒攻心,連日來又沒有好好休息過一次,昨日在擂台之上苦戰了很久,力挫過不少好手,晚上去救陳紫俊中了劇毒,今日醒來未曾稍做調養,這時候突然受此重創,竟是支持不住了。看他雙目緊閉,臉色發白,整個人比林玉斂看起來還要虛弱。庸書冷眼看著,眉頭緊皺,仿佛在思考著什麼難題。

大夫診脈後直搖頭,牛兒脈象微弱,時有時無,鼻息之間尚有一點氣息,大夫瞧著竟和那將死之人無二,連藥方都不肯開。陳紫俊急了,拉著大夫道:“先生給再瞧瞧吧,我下午一直和他在一起,還活蹦亂跳的,怎麼這就哭了兩聲昏到了一下,就說不行了呢?不會的?”

大夫歎口氣說,:“這位壯士平日裏,體格強悍,有個病痛不適的,一定也是挨他兩日就好了,身體是異常的強健。可是他先前一定是受了什麼很大的刺激,急怒攻心,勢不可擋,估計也就是幾個時辰的時間了。我是個大夫,隻能醫病,不能醫命啊,這年輕人看來是個短壽命。”大夫說,看年輕人可憐,連診金也不要了。

陳紫俊想來都是因為自己惹了慕容兄弟,牛兒為了救自己才中毒,如今魂在奈何橋徘徊著,老爹和蘭兒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這三個人說起來都是自己害死的,心裏越想越是悲痛。不由也伏在牛兒床前滴下淚來。庸書一言不發,麵無表情,陳紫俊忍住悲痛轉過頭來問庸書:“你可知道那個叫魏琅崖的究竟是什麼來曆?”陳紫俊心裏也在把對手一遍遍過篩,那個魏琅崖武功過人,善於用毒,善於易容,舉止古怪。

庸書重複了一次魏琅崖三字,仿佛認真在在腦海裏搜索著,搖頭說:“江湖中沒有聽說過這個名頭。”

陳紫俊又道:“這個人善於易容,昨晚曾易容裝做白發老嫗謀害於我,會不會真的是他受慕容兄弟指使來騙走老爹和蘭兒呢?”眾人還沒有接嘴,陳紫俊又自己說:“可是後來好象他是真的又救了我,這到底是為什麼?他究竟是什麼人?”眾人不解,忙追問魏琅崖如何救的陳紫俊。陳紫俊便將魏琅崖在最後關頭如何暗中幫助自己說了一遍,隻是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先前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冒險救自己,要知道當時的情形,陳紫俊等人是絕對沒有活路,如果魏琅崖救人的舉動被發現,他也一定會一起死無葬身之地,那樣危機的時刻,他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那樣反常的舉動?

庸書陷入沉思,問:“少主可知道這事情?”

“這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呢?”陳紫俊答。庸書兀自發呆。

方千邈邊歎氣,邊出了屋。出去很久才回來,帶回個中年術士,一個小童和四個年輕人抬著副門板。中年術士手持長劍,小童手裏搖個鈴鐺,搖一下又扔幾張冥黃紙錢。陳紫俊眼睛紅腫,不解地看著方千邈,庸書沒有表情的麵上也閃爍著幾分疑惑。

方千邈說:“我想方才大夫說了他隻能治病,管不了命。說不定仙家術士的法術可以救牛兒。反正這個時候,死馬當作活馬醫,不管靈不靈,都權且一試。小二推薦這位仙家道長,說他的法術很靈,喊魂法也和別家不同,所以我帶了來,看看可有用。”

陳紫俊雖說著急傷心,可心裏明白,這些江湖術士隻會騙錢,哪能招什麼魂,方千邈這樣一個聰明人想來是也是急糊塗了,才信他的鬼話。“據說這招魂先生的喊魂法與別家不同,別家喊魂都是深夜淩晨荒郊野外喊,大多都是給小孩子喊。他門內的喊魂法是專門給成年人喊的。將這需喊魂之人放置於門板之上,門板四周貼上咒符,抬行於他平時裏經過的地方,找四方鄉裏來看,認識他的就說自己最近是什麼時候看過他的,然後也跟著連喊三聲他的名字,叫他回來。沒見過的不說話,隻幫忙喊三聲,事主家要給幫忙喊三聲的人一些銀錢,多少不拘,當然給得多幫忙喊的人就多,人多陽氣就重,陽氣重抓魂的黑白無常一時半晌的不敢來拿,事主的魂魄更容易喊回來。”

陳紫俊聽著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江湖把戲騙人,方千邈居然會信。

客棧走廊上響起鐵雙筆的聲音,他父女二人也聽到消息趕來。方千邈立即拉了鐵雙筆一旁去,小聲說著,看鐵雙筆一臉的凝重,時不時點頭,末了,鐵雙筆握了握方千邈的手,鄭重說:“放心。我省得。”這邊陳紫俊看著幾個人已經七手八腳把牛兒抬上了門板放平,四周貼上符咒,四個年輕人抬著跟在術士後麵,準備出門。方千邈又將擂台上所得五百兩黃金和一盤散碎銀子交給鐵雙筆。鐵雙筆再一點頭,捧著黃金白銀,跟在門板後麵,鐵芯蕊雖然不明白,但知道這個時候不便多問,隻是尊照父親的意思去辦。一群這麼怪摸怪樣的人出了大門。伯樂台的宴會就要開始了,大堂裏,走廊上人很多。有知道一點點的人在給不知道的人說,小二一邊抹著桌子,一邊給人家介紹那術士與眾不同的喊魂術。眾人或有搖頭歎息牛兒命苦的,或有稱讚方千邈等人重情意的,或有嗤笑這一眾人愚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