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難中的少年(1 / 2)

自從‘逐妖之日’父親消失後,後母楊畫子就從溫婉變得刻薄,她剝奪了我為數不多的家族月俸,失去經濟來源的我被迫退出了蒙學府,這意味著我終止了神術學業,如果在十五歲仍然沒有改變,這輩子我都沒有機會像父親那樣成為一名偉大的神術師。

但身為木羚朔空之子,亦是木羚家第一順位繼承人,從小接受劍與魔法這種上層文化熏陶的貴族子弟的我仍能成為一名不錯的傭兵或法師。

隻是那樣的話,我將失去繼承木羚家的資格——斯狄安行省規定,傭兵與法師無權繼承或得到貴族頭銜。

我無法追朔是誰對傭兵與法師有極深的成見,但在斯狄安行省,神術師的強大的確是其他戰鬥職業不能比擬的。

糟糕的並非父親消失後的木羚家,整個世界似乎都亂套了,斯狄安行省在‘逐妖之日’後降臨了更多的妖怪,崎鶴公爵不得不向天鑒司的司命求援,但這僅僅延緩了事態的惡化,我聽遊俠說,代表陽間極致之力的傳世之書破碎著墜入凡間,溢出的強大力量滋養了妖怪,時空的壁壘被大妖擊毀,另一個世界正在與本界重疊。

真是糟糕的消息!我雖未見過另一個世界,但以遊俠講述時陰沉的語調,想來並非好事。

斯狄安行省遲早陷落於妖怪之手,據說天鑒司的司命大人聚攏了尚存的神術師,在蒙奇挪爾公國靠近斯狄安行省的邊塞建立了一道防線,傭兵、遊俠、法師工會也貢獻了自己的力量。

按照父親留在筆記的提示,蒙奇挪爾公國一位名為今風葉的友人也許會在木羚家危難時出手相助,現在,我正在前往蒙奇挪爾公國的路上。

——木羚飛於蒙奇挪爾公曆183年3月7日晚隨筆。

收好黑翎毛筆,木羚飛默默地合上父親留下的修行筆記,疲倦地倚在沙牆上艱難地呼吸著,經過不知幾個日夜的跋涉,他終於快逃離沙化的斯狄安行省,沿途遭遇的妖怪與惡劣的環境對他十三歲的稚嫩身體與孱弱精神造成了巨大的創傷,若非父親的修行筆記有關於神術基礎法則的修煉指導,他早已葬身沙海。

在苦難中磨礪的少年同樣獲得了即使成年也仍顯精貴的獎勵,他練就了紮實的神術基礎,雖然隻是簡單的關於‘靈力’的操控,仍使他孱弱的精神逐漸堅韌不屈,稚嫩的軀體逐漸充滿爆發力,現在他欠缺的,是一頓營養合理的美食,一宿高質量的睡眠,為此,他還需要經曆一番苦難。

羚羊的胃袋製造的儲水袋已經幹癟,用羊皮、食腸做成的背包裏也沒有了熏幹的羊肉塊,幸好還有腥臭的羊皮鬥篷能保暖,但他已然彈盡糧絕,而抵達蒙奇挪爾公國邊塞還有三四天的路程。

明天得嚐試狩獵了,希望這該死的戈壁能慷慨一點……

木羚飛這樣想著,但他同樣知道在戈壁狩獵是很艱難的事,這裏不可能出現肉質出類拔萃的黑野豬,更多的是致命的毒蠍子,運氣好一點的話,興許能找到禿鷲啄剩的腐肉。

夜晚的戈壁能把人凍死,木羚飛結了一道火印,這是一種比法師的火球術要高明的法則,它不需要冗長的咒語,殺傷力隨施術者心意而定,強無上限,弱為螢火,神術師常以此術在寒冬取暖,但要施展並不容易,它不光需要神術師對火道有極高的熟練度,還需要精妙的火印作為操控火靈力的媒介。

長時間顛沛流離的木羚飛早就輕車熟路,這要歸功於他父親的修行筆記與他不俗的神道天賦。

渡過饑餓的一夜,當天漸白,十三歲的少年就罩上羊皮鬥篷再次啟程,他需要盡快趕路,並留意沿途一切存在食物的可能。

戈壁常有灌木叢,但一些看似綠油油的果實並不能吃,木羚飛翻看著父親的修行筆記,無奈地扔掉手中的油綠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