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元奎看著眼前宋小玉一臉糾結的樣子,心裏頭竟然湧上一股暗爽的感覺。
“娘子,雨明這次前來認親,是遵了家父的遺命,這二十幾年來一直不敢違抗父命,所以,小生到現在一直雲英未娶,守身如玉。”榮元奎一本正經的說道。
娘子娘子……我還沒嫁給你呢?!怎麼就這麼會說?
宋小玉在心裏無語的想著,見對方一臉的真誠,似乎他這麼多年來為她守身如玉這件事情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他的臉上分明寫著,非你不娶,你若是不嫁,那我這麼多年來的忍讓豈不是白費?!
宋小玉覺得她今天出門的時候定是沒有看看黃曆。
自顧自的走回到原來的地方,宋小玉簡單的將衣服和腰帶再一次的清洗了一下,便站起身對著還溫柔看著她的雨明說道,“那個,雨明同誌,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要不你就先隨我回家看看?”
宋小玉委婉的說道,準備先將這個麻煩球帶回到家裏讓自己的爹去頭疼。
榮元奎頓時笑開了臉,就像雨後的梨花被風雨吹打過卻還沒落下那時的堅強。
宋小玉立馬就沒了脾氣,隻好轉身默默的帶著他往自己的家走去。
“我說雨明同誌,你是哪兒的人?全名叫什麼?”宋小玉丟下一串問題。
“我是錢塘江那邊的人,全名叫蘇雨明,娘子,你為什麼叫我雨明同誌?叫我雨明就好。”榮元奎看著眼前小小的後腦勺說道,聲音就像是雨水掉落在缸裏一樣的清脆。
“你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就叫我娘子?”宋小玉忍無可忍的轉身,卻將跟在她身後的榮元奎嚇得倒退了一步。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很多人誤會我們的?”宋小玉情不自禁的將聲音又降低了好幾個音。真是奇怪,自己就算是滿腹的怒氣,一麵對他就感覺像是自己理虧。
“娘子,他們為什麼要誤會我們?我們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啊,光天化日之下,要是他們敢誤會,我就,我就上去跟他們好好理論一番!”榮元奎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被吳源看到,估計會狠狠的敲自己的腦袋,這哪是平日裏一直高高在上的主子,分明就是一個書生模樣的純情小白!
“……”宋小玉覺得此刻的自己極度無語,為什麼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一根筋的男人?看他一副柔弱的書生模樣,莫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榮元奎扮演的這個蘇雨明,與他平日裏的樣子完全搭不上邊,若不是親眼看見他帶上人皮麵具,也許根本就沒有人會認出來他就是上京城裏的偏偏佳公子——榮元奎。
宋小玉二話不說轉過頭,一路相對無言的領著蘇雨明回到了自己家裏。
“娘!”宋小玉一踏進家裏,迎麵便走來了王氏。
“小玉,你回來了!這位是?”王氏一眼就被站在小玉身後的榮元奎吸引走了眼光,眼前的少年比宋航差不多高,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平易近人的氣息,王氏在自己心中不由默念道,好一個俊俏的少年郎!
宋小玉還沒來得急開口,站在她身後的蘇雨明便一個跨步來到了王氏的麵前,恭恭敬敬的朝著王氏鞠了一個躬,說道,“宋伯母,雨明有禮了。”
宋小玉深怕他一個開口就會喊著王氏嶽母,聽得他叫宋伯母,心裏便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王氏頓時一臉霧水的看著宋小玉,見她也是一臉的糾結,便不由的上前問道,“你是小玉的什麼人?”
榮元奎伸出手將自己剛放進懷裏的黃紙又遞給了王氏,王氏輕輕接過,整篇讀下來之後,看著眼前的這個蘇雨明,將他和自己心中的一個人影比較了許久之後這才不確定的說道,“你是蘇源儒的兒子?”
宋小玉頓時抬頭看向王氏,見她已經有點開始淚眼花花了,心道,這蘇源儒到底是誰呀?怎麼從來沒聽他們說過?看娘這副模樣,這娃娃親百分之九十是板上釘鐵釘了。
“蘇源儒正是家父,家父自小帶我去南方求學,身子一直不大好,在半年前突患疾病逝去,臨走前才拿出這張紙讓我來白水縣認親。”榮元奎說著,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宋小玉,深怕她生氣似得。
王氏聽到蘇源儒已經故去的消息,便已是心中惋惜不止,蘇源儒在年輕的時候文采極好,與宋航曾是莫逆之交,兩人在一起時極喜歡把酒暢談古今。
但是天妒英才,蘇源儒的身體一直抱恙,這才告別他們去溫暖的南方養病,卻沒想到這麼早就先離去了,隻留下一個孤單的兒子。
王氏轉瞬想到若是這個消息被宋勇知道,還不知道該如何傷心難過呢!心裏不由的對立在門口的蘇雨明升起了濃濃的母愛之心。
王氏連忙走上前,將蘇雨明背後的行囊給拿了下來,又說道,“這一路趕來,想必路上也是辛苦,你喜歡吃點什麼?伯母這就給你做去!”
宋小玉看著王氏殷勤的樣子,突然感覺到王氏對自己的愛這下全移到蘇雨明的身上去了,心裏的不平衡,讓她她恨恨的朝著蘇雨明看去,見他也剛好抬頭看向自己,清澈的眼裏閃動著水一樣的波瀾,她好不容易升起來的氣一瞬間又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