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跪著的李青舞身邊走過,李青舞抓住他的衣擺,他站住步子,她道:“太子殿下,放下她吧,放下這裏你才能快樂一些。”
他躲開她的觸碰:“她已經不屬於本王,何為放下?”
李青舞低眸撿著那些碎片,裂片割傷了手指,她卻感覺不到絲絲的痛楚,淚滴答在被血染紅的裂片上,這不就是她要的嗎?成為太子妃之前,她不是什麼都知道了嗎?一絲苦笑在嘴邊,看著流著鮮血的手指。
太子蹲下身子,撕下衣角一塊,纏在她的手上,牽著她的手一起離開。
離開流珠閣的瑾若,一路上很平靜,她的腳步很慢,看到北尋楓和李青舞,他們看著是那麼的相配,隻是那個身影似乎很孤單,有那麼一瞬間,瑾若忽然覺得,似乎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賜,她有時在問自己,如果北尋楓長得和季楓一點都像,她還不會像當初那樣奮不顧身去接近他,答案也許是不會,在這段感情裏,錯的隻有她自己,北尋楓沒錯,李青舞更沒有錯,是自己設計了這樣一個錯亂的迷局,自己走出了,而卻把無辜的他困在其中。她從未想過傷害任何人,卻一直在傷害著。至於北寒陌,也許真的是上天給她最好的恩賜。
“在這發什麼呆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瑾若轉身,北寒陌抱臂倚著一棵老樹,遠遠看著瑾若。
她慢慢走過去,嘴巴輕抿,下一秒便抱住了北寒陌,“怎麼回來這麼晚?”
大概是沒想到瑾若會在宮中如此,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緊緊回抱著她,“怎麼?才半個時辰的功夫就想為夫了不成?”
輕輕拍了下他的背,“北寒陌,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有你在身邊,瑾若便覺得夠了,我好像愛上你了。”
感覺到抱著人的身子一怔,北寒陌久久沒有開口說話,瑾若看著他的臉龐,“你……”
熟悉的溫度吻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要說的話,瑾若想要拒絕他,畢竟這是在皇宮,可是他沒有半分妥協,似乎用盡了力氣吻著懷中的人,瑾若眼眶濕潤,慢慢回應著。
一吻過後,北寒陌還抱著不肯鬆手:“上官瑾若,你不知道你說這幾句話的樣子有多美?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瑾若含笑:“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們今天就成了皇宮中的頭條了。”
“什麼是頭條?”北寒陌問道。
瑾若推開他,瞪著他道:“真是孤陋寡聞。”轉身走著笑著,北寒陌,就算你翻遍全天下的古籍恐怕也猜不出這二十一世紀的專有名詞吧!
直到這一刻,瑾若才知道,愛了就是愛了,不是我們說愛就能愛的,而是愛了方知道是愛上了,腳步輕盈。
馬車上的的瑾若靠著北寒陌的肩膀,忽然轉身:“北寒陌,你今天見皇上說了些什麼?”
北寒陌臉上的笑容減了幾分,他挽住瑾若的手,“隻是簡單得問安罷了,老人家就是事兒多,瞎講究那些規矩。”
“是嗎?我今日見皇後和皇太後都在芷然公主處,難道是芷然婚期近了嗎?”瑾若問道。
輕輕歎氣:“近了。”在他臉上看到些落寞和無奈,瑾若握緊他的手:“你今日去見皇上是想做最後的努力嗎?努力想要皇上收回旨意。”
他知道他再說不是也是枉然,他點頭,瑾若靠著他的肩膀:“北寒陌,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我們不能控製的,我可以理解芷然的心情,就如同我當初來到北堯一樣,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父王能夠安心,而如今也一樣,芷然如果堅持如此,沒有人能夠勸得了,沒有一個父親希望女兒遠赴他鄉,所以我們該相信皇上盡力了。”
瑾若說的沒錯,他是盡力了,北寒陌今日去皇上寢殿的時候,北易天正在整理一些物件,仔細看來,好似他們小時候的玩意兒。
“如今看這些是不是晚了些?”北寒陌開口道,北易天手中的撥浪鼓掉在地上,滾落到北寒陌的腳邊,他沒有去撿,反而是一國之君的北易天蹲下身子撿了起來,放在嘴邊吹掉上麵的灰塵。
“這是芷然四歲的時候央求著朕做來的,後來長大些雅月那丫頭也喜歡,朕也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如今想來,朕為她們做的大概隻有這個撥浪鼓。”他起身,坐在軟榻上。
北寒陌心裏一陣酸澀,但是說出的話還是帶著利刺:“你早就知道楚明泊是褚澈,所以你寧願讓芷然嫁一個投敵叛國的小人,父皇,兒臣倒是不明白了依北堯的軍事,怎麼不能和西楚抗衡?”
“他是楚國皇子,他沒有叛國,也許對南夕的人來說,他是叛徒,可是對西楚的人來說,他是有名望有手段的皇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他為西楚立下的汗馬功勞,所以芷然嫁於他,後生有望。”他開口道,聲音有些滄桑,“桓兒從來都不會問朕為何不開戰?因為他在邊關見慣了那些生離死別,他們是朕的子民,不是朕的武器,既然西楚請求合盟,朕沒有權利再掀起一場戰爭,芷然也好,甚至是你們這些皇子也罷,都可能成為聯姻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