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不能說話,站在一旁上下打量著,瑾若拉過她的手,道:“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王爺呢?也回來了嗎?”末兒問道。
大笑聲從回廊處傳過來,一個英俊的身影大步走過來,“還是末兒有良心,你家王爺也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瑾若瞅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了琴韻,心裏有些不舒服,匆匆進了屋子,在北寒陌走近屋子的瞬間,騰地把門給關住了,北寒陌尷尬得被關在門外,回頭瞅了眼末兒和草兒。
末兒立即拉著草兒:“那個,廚房內還煲著湯,草兒,我們走……”
正在門前打轉的北寒陌聽到門吱呀的開了,立即道:“是不是突然想到要給本王換藥?”
似乎把他的話當做耳旁風,瑾若忽然抓住他的手道:“我想起來了,芷然公主和雅月呢?出嫁了嗎?雅月那丫頭不是害在鬧別扭嗎?現在如何了?”一咕嚕一大堆問題,北寒陌怔怔的點點頭,看著瑾若那對別人滿是關切的眼神,道:“因為南夕戰事,芷然公主婚事推遲了,但是雅月的是後天,本王調查過了,郭將軍之子郭毅並非尋常紈絝子弟,武藝極高,且從來不去什麼樂舞之所,為人低調內斂。”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知道此時她不可能再去辯論什麼自由和民主的親事,盡管她心裏明白有的時候愛上一個人不是說他有多好,而是就是無可救藥得愛上了,隻是麵對著皇家的賜婚,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瑾若重新回屋子裏,北寒陌也立即跟了過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皇宮中卻依舊是燈火通明,雅月獨自坐在瑾若之前居住的流珠閣內的那個疏雨亭內,她看著亭子中間那把久未動過的琴弦,眼神怔怔的,瑾若姐姐教她練琴的事情仿若昨日,而如今卻物是人非了,她隻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而這裏顯然是最合適的,空無一人。
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雅月回身,熟悉的身影慢慢走過來,她認出是太子的身影,雅月站起身,對著太子行禮:“見過太子哥哥。”
北尋楓也沒想到雅月會藏身此處,聽她的聲音如此沮喪便知道定是剛剛哭過,北尋楓走過去,微風拂過雅月額前的齊發,露出那雙本應樂觀開朗的眸子,“躲在這裏做什麼?”
“那你來這裏做什麼?不要跟我說來找我,恐怕連這殿中的螞蟻都不信。”雅月知道北尋楓總會不時得來這裏,一坐就是一天,本想著他今日不會來了,沒想到天色暗了,反倒是又出現了,這讓雅月有了離開的念頭,怕擾了太子。
“我先走了,我知道太子哥哥來這裏是想安靜的,那雅月就不煩擾了。”雅月低著頭道,不過這倒是北尋楓第一次聽雅月如此說話的態度。
北尋楓撫弄了下雅月的腦袋:“既然來了,就陪著坐會兒。”
宮中夜深的時候,熱鬧也漸漸散去,慢慢靜了下來,兩人坐在亭中的欄杆上,雅月的頭倚在北尋楓的肩上,“太子哥哥,我們為什麼要活在這裏?雖然這裏很大,但是卻是一個很大的牢房,有時候雅月就在想,為什麼我的父皇會對母妃不屑一顧,那不是他該愛的人嗎?否則怎麼會生下我呢?”雅月的語氣輕柔,北尋楓知道那是她心底最純真的話,也是最真實無垢的,他耐心得聆聽著,他不能為她做什麼除了聽她說話。
雅月的小腳在欄杆下晃悠,接著道:“我知道我抵不過父皇的聖旨,可是我就想知道如果我違抗的話,他會不會生氣,看著他生氣的樣子,我會覺得幸福,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奇怪?明明知道他是怕我擾亂了他的計劃,但是我卻騙自己說,雅月,你終於可以氣到父皇了,對他而言,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人了,至少,我還有利用價值,是不是?”她揚起小臉,可是看在北尋楓眼中卻是那般生疼,他的手攬著著雅月的肩膀:“丫頭,不要說了,是哥哥無能。”
“為什麼在除夕夜那晚那麼說?你明明那麼在意瑾若姐姐,否則你不會總來這裏,可是你為何在眾目睽睽之下那般傷她?”雅月眨巴著眼睛。
北尋楓明顯沒想到雅月話題轉移這麼快,一時顯得有些無措,“小孩子懂那麼多做什麼?”
雅月點點頭,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她知道自己一直喜歡的兩個人都變了,太子哥哥變了,陌哥哥也變了。喜歡夜晚下雪的北堯城,這幾天雪不再下了,北尋楓的眼睛看著亭子中的那把琴,閉上眼睛,耳邊還是初次聽到的那首《歸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