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的淚還是流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麵上,“噠”的一聲。
杭青桓小心翼翼地巡視著四周,拔出劍,朝著阿離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來。阿離手一揮,那蠟燭就熄滅了,她說過他們今生永不再見的。
殿外的侍衛就慌張地問:“杭大人?”
阿離剛要瞬間轉移離開,卻見杭青桓收了刀,對殿外的人大聲說:“沒事,蠟燭被風吹滅了而已。不要聲張,免得驚動了王上。”
“喏!”
杭青桓離著簾子六尺左右,月光下,簾子後麵的暗影處,立著個女子,看不清麵容,依稀的風姿綽約。連站在夜幕裏都帶著清冷的女子,除了她還會有誰呢?他還是開口了,“阿離,是你嗎?”
簾子後的人兒默不作聲,杭青桓就遲疑地問:“你,近來可好?”
阿離沙啞著聲音答道:“他待我很好。”
萬千言語,前世今生的愛,六百年的等待,他們兩個人就隻用這一句話就毀滅的幹幹淨淨。他待我很好,不是你,隻是他待我很好,可是我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阿離自責地說:“如果我不是用六百年的時間去等,而是用六百年的時間去忘記,也許就皆大歡喜了。”
“發生什麼事了?”
阿離泣不成聲,“師兄……”
“蘇穀主嗎?當年,蔚清源以為他可能會來帶你走的。”他終究不願意承認他是蔚清源,他永遠也不要承認!他是杭青桓。
“他死了!櫻師姐也死了!他去救蔚哥哥和哥哥,被截殺,櫻師姐死在了翹天涯,師兄雙腿殘廢了……我見到他了……昨天,他也死了!青桓,為什麼會這樣?”
見阿離傷心欲絕的樣子,杭青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離誤以為杭青桓又厭惡她糾纏不清,“你放心,我總會忘記的,六百年不夠,還可以再用一個六百年,時間對我來說是最無用的。青桓,我總會忘記蔚哥哥的,我會很好的。”
杭青桓剛想解釋,阿離卻轉移話題說:“哥哥最近可好?”
“王上憂國憂民,日理萬機,前些天大病了一場。故而太後特地讓我先從軍營回來陪在王上身邊。”
“大病?為什麼病了?什麼時候?”
“二月十一病的,那日淋了雨。”
“怎麼會淋雨呢??底下的人是怎麼照顧的!”
“王上比從前更不愛說話,也沒人敢問。太後問了王上身邊的人,隻是聽說那天帝都跟西陵都送來了消息。王上聽了後,一個人待了很久,不知怎的夜裏就在慈寧宮外站了許久,雨下的那麼大,也沒有人注意到竟然有人在。”
阿離悲傷地說:“西陵無事,自然是因為帝都的。”
“太後也猜是因為項太子一事差點累及若水長公主,王上心裏怪罪太後。隻是如今已經大好,你不用太擔心。”
阿離苦澀地笑了下,哥哥的心裏隻有若水這個妹妹。阿離看了下天將拂曉,就說:“我要回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哥哥。”
杭青桓點了點頭,目送阿離離開。
贏墨昭等著阿離,一天一夜,變得那麼漫長,她是不是不回來了??蒙梓從未見過他這樣焦躁。等贏墨昭看見阿離回來,先是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然後他眼眸裏怒火重重,怒聲道:“你是不是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