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熟睡的老兩口,忽聽屋門“吱嚀”一聲,就猜想準是麻子夏出屋去了。
隻聽男主人躺在炕上關切著,高喊道:“咋啦金豹?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兒啊?”
麻子夏站在屋外,聽後慌忙駐步,撒謊說:“我肚子難受,沒準兒是跑肚啊,得去茅房裏解大手唻!”
男主人聽後,又關切地提醒著,說道:“外邊兒天黑呀,你可得留神、小心著啊!”
“知道啦。”麻子夏說:“放心吧大叔,您放心。我又不是孩子啦,沒事兒哩。”
男主人沒再說什麼。卻扭過頭兒,朝被窩兒裏的老伴兒說:“明日你忙飯,記著——在灶火裏給金豹燒頭大蒜吧。”男主人補充說:“人吃了糊蒜,補肚子。糊蒜專治跑肚。”
“你想得真細呀。”女主人嘖嘖道:“人家金豹有福。他跟你——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緣、的福,你咋對他這麼好啊?你對他也著實好咧!”
其實,當下,麻子夏是睜著倆眼說瞎話,他在明目張膽欺騙著這家老兩口。
眼下,麻子夏哪是去茅房啊?卻是來到天井,出了籬笆門。然後,就在夜幕中左繞右拐,朝著二硬撇下的媳婦住處,溜走了。
由於麻子夏具有很強的慣匪本能,所以,對翻牆越宅、登門爬窗、登梯子上房之類偷竊技巧,真就熟知深諳,修煉成精,不在話下。
眼下,又見麻子夏動作嫻熟、麻利,縱身一躍、一翻、一跳,就跨過小寡婦家的籬笆牆。接著,就輕手輕腳,摸索來了小寡婦睡屋的窗前。然後,就見麻子夏弓身蹲下,細聽起屋內動靜。
此時,小寡婦正點上油燈,叫兒子尿尿。
隻聽小寡婦朝兒子說:“媽給你端盆兒,你可對準啦啊,別尿在外頭……”
兒子卻夜夜怔怔,揉著睡眼,哼哼唧唧,鬧夜想哭。
於是,小寡婦嚇唬兒子道:“你甭窮鬧——你若把尿呲到尿盆子外頭,尿了炕,看媽不把你扔到天井裏,叫林子裏來的黑瞎子,把你叼走吃啦!”又抱怨說:“你天天尿炕,媽給你洗臥單,都洗不迭啦!”
小寡婦連說帶唬一通後,就見兒子像真被嚇住了,乖乖把著自己“小雞雞”,撒起尿來,不再出聲。
這時,麻子夏靜聽屋內小寡婦說話,心在躁動、發癢,他恨不能立即衝進屋,也不管人家小寡婦是否願意,上去就死抱住人家女人味十足的小寡婦,連咬帶啃,發泄獸性……
終於,麻子夏鼓氣、憋勁兒,想去撥門閂。然而,他剛欲動作,卻又突然停住了。
原來,麻子夏也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想,這種男女之事兒,魯莽不得,草率不行。越魯莽、草率,就越糟糕。越操之過急,就越難穩操勝券!
麻子夏暗道:“平日,因為我老幫人家小寡婦提水,人家是對我有了好感。可畢竟,人家還沒對咱表露那層意思呢!”
麻子夏擔心道:“人家小寡婦,萬一不依、不從,那咋辦啊?那樣,她連哭帶叫,吆喝鬧騰,一旦驚動四鄰八家,人們都跑了來,見我半夜三更來人家寡婦門上偷情,豈不就雞飛蛋打、全玩兒完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