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開炮!我們也有炮,怕他個鳥!”艾能奇站在另一艘船上大吼著,眼睛都已經變得血紅一片了。
“對!開炮!快開炮!”孫可望情急之下,也頓時大吼了起來。
官兵的船隻密密麻麻的,清一色的火把望也望不到頭,但從這上麵看起來,人數絕對要比自己一方多出許多!
“首領!沒有進入射程啊!”一個小山匪臉色驚慌地道:“我們大炮的距離是五百步,而眼下看起來,足有一千步有餘了啊!”
“那就衝!衝上去!”孫可望狠狠地咬了咬牙,道:“拚著性命也要衝上去!若是衝不上去,我們就完了!”
“回首領,我們沒有彈藥了!”猛然間,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讓孫可望的臉色頓時又是一陣煞白。
孫可望仿佛還沒有回過神來,喃喃地道:“沒有彈藥了……沒有彈藥了?居然在這個時候沒有彈藥了!!”
“不跟他們廢話,直接衝上去宰了他們!”艾能奇大吼了一聲,猛地昂聲道:“衝啊!殺上去!”
大小幾百條船,如同離箭了的弦一般,開始快速地向著官兵的方向滑了過去。
江楚寒,此時此刻就站在船上,極目遠眺。
“開炮吧。”江楚寒淡淡地揮了揮手,身後的邱楓立即會意,點了點頭以後,那條官船之上,豁然升起了一隻紅色的信號旗。
那紅色的信號旗在這朦朧的光色之中顯得頗為顯眼,僅僅隻是剛剛升起,便在這昏暗的光線中,仿佛塗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色。
盧象升、熊文燦和高起潛等人,已然同時看見了這顆璀璨奪目的信號旗了!
“開炮!開炮!”盧象升和熊文燦等人紛紛指揮著,當先的三十門大炮一齊呼嘯著開始向著那幾百艘正向著自己飛奔而來的船開始發動了猛攻!
火炮對上了船,焉能無礙?更何況,這還是經過了葫蘆洲火器研究院重新完全改製過的火炮,隻要給足了江楚寒充足的彈藥,就算是想要轟平了紅石山,那也是絕不為過的!
孫可望和艾能奇很顯然缺乏水戰意識,並不是純粹的水軍,麵對著火炮那集中了火力的猛力進攻,孫可望和艾能奇竟然完全沒有想起來,要大夥兒的船分散開來,隻是依舊叫囂著:衝!衝!繼續衝!
東方,已開始露出了一縷微微的亮光了。
太陽升起了。這一夜,張獻忠是坐立難安。
孫可望等人和官兵所處的戰場正是離紅石山一處不足三裏的水麵附近,聽著耳邊那炮聲隆隆,人喊廝殺的聲音,張獻忠隻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敗了,又敗了!
怪就怪自己輕易出動,怪就怪官兵太過狡猾,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直接繞到了自己的身後,自己竟然還恍若一無所覺,滿心歡喜地叫人開始設宴,準備好好地款待一番戰功歸來的眾位兄弟。
可是,就偏偏不成想的是,居然,又-他-娘-的敗了!這讓張獻忠,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昏倒在地!
官兵唱著凱歌而旋,這一戰,又一次大敗張獻忠群寇,這讓官兵原本哀歎的心理,也頓時高漲了起來!
幾艘官船,緩緩地靠在了岸邊。
“可惡!天殺的狗官!我孫可望與你們誓不兩立!!”
一陣高亮的聲音從營帳外傳來,江楚寒與幾位軍中的將領正坐在帳內商議軍事,就在這時,兩個大漢已然被渾身綁縛,直接推進了軍帳內,等待鎮國公的發落。
被綁著推進軍帳裏的,正是孫可望和艾能奇,隻見兩人此時此刻神情憔悴,滿臉的黑煙和汙痕,若是不仔細看,一定會被別人以為,這兩位一定是從哪裏逃難而來的難民!
隻是一見到江楚寒,那渾身黝黑的艾能奇不由得立即圓睜怒眼,破口大罵了起來:“狗官,有本事就真刀真槍的拚上一場,盡是些歪門邪道的手段,算什麼英雄好漢?!”
“本國公何時使用歪門邪道的手段了?”江楚寒淡淡地一笑,看著二人,不由說道。
江楚寒一眼便看了出來,眼前此時此刻的二人,正是孫可望和艾能奇,隻是此時被綁縛在自己的麵前,看起來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聽到了江楚寒的話以後,艾能奇不由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兩次都是盡使些火炮,仗著武器,算什麼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