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伯望著林賽賽的背影,忽然衝著江楚寒微微一笑問道:“舵主,不知舵主與我這小侄女……何時成親?”
“這個……”江楚寒想了想,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快了吧。”
陽伯點了點頭,忽然有些傷感道:“林幫主去世以後,也就剩下這麼個女兒了,舵主若是不嫌棄,還是請早早的將她收入房裏,也算是有了個名份。”
“這我省的。”江楚寒有些頭大,慌忙點頭說道。
“好,這下屬下就放心了。”陽伯忽然正色說道:“屬下這次從江南來,目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朝廷河禁的事情,不知道朝廷的河禁,究竟何時能夠解禁?”
江楚寒微微地一沉吟,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曾向皇上遞過折子,然而消息卻如同石沉大海,一去不複返,至於何時解禁,我也不知道。”
江楚寒的這一番長歎讓陽伯也不由得有些沮喪,好半天以後,陽伯這才長歎了一聲說道:“我漕幫一直是靠著漕運為生,而眼下朝廷封了民間河運,這等於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現在,我漕幫也隻好繼續做一做那販賣米糧的買賣了。”
“販賣米糧?”江楚寒怔了一怔,問道:“哪裏的買賣?”
“不知道。”陽伯搖了搖頭,“私運的貨物,我們漕幫隻管賣,至於賣給誰,就不清楚了。”
頓了一頓以後,陽伯的眼睛忽然咪了起來,低聲附在江楚寒耳邊說道:“但是屬下至江南來的路上,得到了消息,買米糧的是後金國人!”
“後金國?”江楚寒倒吸了一口長氣,想了想,也複又低聲問道:“不至於吧?後金與我大明有互市貿易,應當還不至於從大明民間收購米糧!”
“說不準。”陽伯搖了搖頭,說道:“明與金的互市貿易上,一兩金子是三石大米,而如果是從民間收購,則是七石,這些年金國不乏人才,對於這裏麵的門道,也應當清楚的很了。”
“一兩金子三石米?”江楚寒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太貴!”
“何止是貴啊。”陽伯歎了起來,“簡直是價比白銀!”
“但是。”陽伯話鋒一轉,苦笑著說道:“這也為我漕幫提供了資金上的助力,否則,我漕幫上上下下可就真得餓死了。”
忽然之間,一個靈感忽然浮上了江楚寒的心頭,隻是剛一想到,江楚寒便急忙問道:“後金人要多少糧食?”
“兩萬石!”陽伯伸出了兩個手指。
“他們要那麼多的糧食做什麼?”江楚寒思索了一番,然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陽伯笑了起來:“契丹壓製女真太久了,後金國那種地方,本就是不毛之地,等到寒冬一來,就連打獵的地方也沒有,若是不買糧食,豈不是不用等到韃靼來攻,自己就先餓死了?”
想了一想以後,江楚寒這才終於長長歎了口氣,什麼也都沒有再說了。
陽伯看著江楚寒的眼睛,忽然說道:“屬下這次來京城,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與後金國的使者進行接觸,據消息,後金國的使者,已經到京城了。但是對方要求見麵的話事人擁有絕對的權威,不知舵主能否……”
“要我去跟後金人談生意麼?”江楚寒怔了一怔,想了一想以後,這才終於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好。”
隻是還有一個疑慮,江楚寒是沒法向任何人吐露的,這個親手製造了華夏大地上十餘年減少人口八千萬的那個女真族的使者……竟然到了京城了!
後金國女真人,來大明買糧食這一舉措,究竟會不會因為此時的一番影響而對以後的那場滿清入關埋下了一個深深的伏筆?會不會因為這個小小的舉措,而影響了未來的整個時代的發展?
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如果我江楚寒試著去改變這一切,讓女真人不再能夠在大明獲取糧食的話,那麼對未來幾年所造成的結果,又將會是怎麼樣的呢?
是女真人被滅國?還是繼續與契丹人打的不可開交,從而製造瓦刺,後金,韃靼,大明等四足鼎力的局麵?抑或是曆史的走勢不可改變,韃靼被滅,女真人取代韃靼成為了那頭北方的猛虎!
這一切孰是孰非,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