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環撇開目光,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個名字而已,樂瀟澤便是叫她阿貓阿狗,她也沒有辦法。其實沈環覺得,二丫這個小名也挺好聽的呀。“聖上!”許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樂瀟澤應了一聲,“說吧。”許豐道:“皇太後說身子不適先行回宮了,讓聖上與皇後替她點了河燈再回宮。”
樂瀟澤應了一聲,許豐便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沈環連忙朝之前的山坡看去,果見遠處的小道上,金氏一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好像……還有她皇後沈環的侍婢啊……
旁邊傳來樂瀟澤的聲音,“離天黑還有段時辰呢,接下來做什麼好?”沈環轉回目光,瞟了神色閑淡的樂瀟澤一眼,大爺,您之前的悲傷哪去了?之前的清寂哪去了?樂瀟澤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天冷,玉妃過來坐。”沈環看了一眼將披風抖開的樂瀟澤,心中連無語都不想了,直接在他懷中坐下。
樂瀟澤便用披風將沈環給包地嚴嚴實實,靜靜坐了一會兒,沈環感覺到樂瀟澤似在袖中摸索了一陣,然後居然扯出一根細繩,綁了個結後,道:“玉妃會翻花繩吧!”說著,便徑自翻了一個往沈環麵前一送。“……”沈環轉頭看了樂瀟澤一眼,便又默默地轉回頭接樂瀟澤的招了。
於是,四周的侍衛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們的國君還有皇後,你一招我一招地比拚翻花繩,貌似“鬥”地還挺激烈。饒是許豐見慣了樂瀟澤的荒唐作派,眼下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地老心肝一顫,果然,每次和皇後在一起的樂瀟澤,也總是令人倍加“意外”啊。卻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別說,許豐這心裏還隱隱有著小期待。
翻花繩這東西沈環很多年沒碰了,似乎都忘了,不過,本能的解招也還能稍稍應付一下。漸漸地,沈環就有些招架不住了,樂瀟澤似乎很懂行,不但變換地快,解地也快,於是便好整以暇地看著緊鎖眉頭,苦想拆解之法的沈環。沈環看了一眼得意的樂瀟澤,幹脆伸手一抓,將繩子扔到了一邊,起身道:“哎呀,肚子餓了。”
樂瀟澤一笑,也不惱,便吩咐許豐去準備。然後起身牽起沈環的手往後邊走去,翻過一座小山頭,沈環這才發現在一塊開闊處已經搭好了幾座帳篷。沈環跟著樂瀟澤進了其中最大的一座看了看,什麼桌椅榻幾,軟墊熱爐,樣樣俱全。早知如此,方才擱湖邊吹什麼寒風,坐什麼冷草地啊!果然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維來考究樂瀟澤的想法。
沈環解下鬥篷,剛想去抱個暖爐放手中,卻被樂瀟澤拉住,兩人在榻上並排坐下,樂瀟澤就這樣兩手裹著沈環的手。沈環的手本來也小,樂瀟澤的一雙大手裹著她的手還綽綽有餘。沈環抬眸看向樂瀟澤,心中隱隱有一絲猜測,卻又不知道今日這樣的日子說出來,會不會不太合適。
樂瀟澤也抬眸對上沈環的眸子,一言便點穿了沈環的想法,“你以為,我是將你當成了青梧不成?”樂瀟澤的手緊了緊,“青梧是青梧,玉妃是玉妃,你們不一樣。”沈環會感動嗎?不!她是更驚嚇!看著沈環變幻的目光,樂瀟澤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來好好的氣氛都被她給破壞了。
“怎麼?”樂瀟澤將身子向沈環靠近了些,“不相信朕會真心待你?”沈環勉強一笑,她敢肯定自己笑地比鬼還難看。信?她更信樂瀟澤的腦子是遭雷霹了吧!樂瀟澤突然低頭吻了一下沈環的額頭,沈環驚地向後一退,雙手卻被樂瀟澤死死地握著,所以隻有身子往後一傾,與樂瀟澤拉開了距離。
樂瀟澤又往沈環跟前湊了湊,看著沈環一臉緊張的模樣,不禁戲謔地道:“玉妃,朕與你似乎還未曾洞房吧?名義上,你是朕的,實際上,你也是朕的。嗯……論身板,論力氣,你都比不過朕,你覺得你能躲地過嗎?”“……”雖然沈環感覺地到樂瀟澤是在跟她開玩笑,可在樂瀟澤這樣的氣勢環繞下,一張小臉還是不由地紅了。還有,腰這樣懸著,真的好累啊!
樂瀟澤一笑,鬆開沈環的手,然後一手扶著沈環僵硬的腰坐直,便鬆開了手。又與沈環拉開了些距離,隨即自腰間解下一個小囊,自裏邊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玉塤,放在嘴邊便擺好手指吹奏了起來。沈環一開始看到樂瀟澤這麼個大男人突然拿著個小小的塤,連手指都排不開一樣,正覺好笑。哪知當聽到樂瀟澤奏出悠綿的塤曲時,不禁漸漸斂了笑意。
塤的音色本來就很特別,會給人一種幽深哀婉的蒼涼感,沈環雖不懂音樂,但她聽地出來,樂瀟澤吹奏的曲子不但流暢,而且還賦予了很深的情感。沈環又看向樂瀟澤的一雙黯眸……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