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拂過,夾雜著梅花嶺泥土的芬芳,碧藍的池水映襯著燦爛的陽光,讓眼前的一切顯得越發的不切實際起來。柳菲菲隻覺得自己置身雲中,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甚至連她以後會不會嫁給季鶴軒都不敢再確定。
這時,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幾輛黑色的轎車風塵仆仆地駛入宅子裏。柳菲菲看到林叔等人用擔架將季鶴軒從車上抬了下來,才慌慌張張跑了過去。
“林叔,鶴軒他這是怎麼了?”柳菲菲跑到季鶴軒的房間,看著他毫無血色可言的麵容,揪心地問道。
神色凝重的林叔抬頭看了一眼柳菲菲,見她神色緊張,眼睛紅紅的,思忖了片刻,對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行離開房間。
直到他們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林叔才走到柳菲菲的跟前,“柳小姐別擔心,鶴軒昨夜受風寒發燒了,好在已經帶他去看過醫生,現在他隻是睡著了,沒有什麼大礙。”
怎麼會受風寒?
他昨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身體並無異樣,而且他的公司裏一年四季都是常溫,昨天沒有下雨,風也不是很大,他沒有道理會受風寒。
不過,林叔既然說鶴軒是受了風寒,自然是不打算把鶴軒的病因說不來了。與林叔相處時日不短的柳菲菲,深知林叔的為人,他一旦下了某個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沒有大礙就好,沒有大礙就好。”柳菲菲喜極而笑,不管林叔為什麼要隱瞞鶴軒生病的原因,林叔說沒有大礙就一定沒有大礙了,因為林叔是最關心鶴軒的人。
“柳小姐,雖然鶴軒的病情已經基本穩住了,不過他現在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昨晚折騰了一夜,我們也累了。照顧鶴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柳菲菲點了點頭:“林叔,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鶴軒醒來了,我再通知你。”
林叔點點頭,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去休息。
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看正在為季鶴軒整理劉海的柳菲菲,猶豫了片刻,才出聲叮囑了一句,“柳小姐,待會兒鶴軒醒了,若不是他自願告訴你他昨晚做什麼去了,你千萬不要出口問他。”
柳菲菲不解地看著林叔,試探性地輕聲問:“為什麼?”
“因為,因為……”林叔神色十分為難,不過也隻是瞬間,便別過了頭去,“柳小姐,有些事沒有鶴軒的同意,我還不能對你說。現在我隻能告訴你,鶴軒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強大。”
柳菲菲愕然的看著林叔蒼老的背影,見到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心為之一顫。再回頭看著季鶴軒蒼白的麵容時,眼角竟有熱淚緩緩滑落,落在季鶴軒冰冷的手背上,吧嗒吧嗒,聲音響亮。
睡夢中的季鶴軒仿佛感覺到柳菲菲在哭,隻見他手一震,眉頭微擰,便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你哭什麼?”微弱的聲音響起,季鶴軒疼惜地看著柳菲菲。
“你醒了?”柳菲菲狂喜地問道,甚至顧不上擦掉臉上的淚痕。
“問你為什麼哭?”季鶴軒繼續追問。
“我,我擔心你。”柳菲菲說著低下了頭,神色有幾分自責,“對不起,我不是個稱職的未婚妻,連你身體抱恙都沒有事先察覺出來。如果我早些發現,你就不會病成這個樣子了。”
“菲菲……”季鶴軒低喚一聲,幹裂的唇角卻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這次生病來得太突然,我自己都毫無察覺。你不要自責,在我心中你是個稱職的未婚妻,不僅如此,你還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傷心難過,也不喜歡看到你哭,不然我會心疼,你明白嗎?”
柳菲菲點點頭抹掉臉上的淚痕,然後伸手摸了下季鶴軒的額頭,發現不燙了才抿嘴笑了笑:“燒已經退了。你現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來碗糯米粥好不好?”
季鶴軒奇怪地看著柳菲菲,菲菲今天怎麼了?一會哭,一會笑的?
以前自己也生過病,可也沒見她這麼緊張過啊?她現在這麼關心自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在心裏占得一席之地了?
隻是不知這一席之地與昔日歐陽天宇在她心裏的位置比起來如何了。想著菲菲昨天與晨晨共用午餐的溫馨畫麵,季鶴軒在心裏苦笑起來,晨晨才是菲菲最在乎的人,而他是歐陽天宇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