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是季鶴軒,是他為了自己這個剛剛結識的朋友勇猛的站了出來,他憤怒的指責歐陽天宇,為她抱不平。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今夜,是她與季鶴軒第二次相逢的日子,她的模樣依舊狼狽不堪,處境窘迫的依然無法用言來語敘說。
還是他,季鶴軒如救星般再次降臨在她的世界裏,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她很願意把他當做守護神一般供養起來。
她默默的想著身後那個溫和的男子,心裏湧起陣陣暖流,有一絲甘甜的味道,好似甘泉。
她幸福的以為,人生能夠得結交這樣一位熱心的朋友,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了。
路途突然變得很遙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卻沒有踏上走進醫院的台階。
不是貪婪上天賜予她的這份溫暖,柳菲菲告訴自己走得穩一些,才不會失足跌倒。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得到上蒼眷顧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辛德醫院的某一間病房,歐陽天宇站在窗前,他冷漠的看著樓下那對相繼走在一塊的男女,眼神寒冷如冰,人隻要不經意的看上一眼就會被它凍結。
他們走得很慢,相互之間的距離很近,柳菲菲不時轉頭望向那個男人,似乎在交流著什麼,看起來還交流的很融洽似的。
真是一個賤到不行的女人,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晨晨!歐陽天宇不悅的轉過身,不再看那幅刺眼的畫麵,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病床上的晨晨,他睡的很沉,絲毫沒有發覺病房內有陌生人的氣息。
歐陽天宇緩步走到床前,盡管孩子在病痛的折磨下早已瘦得不成人樣,然而在歐陽天宇仔細的觀摩下還是不難看出孩子棱角分明輪廓與自己是同出一轍的。
原來這是柳菲菲為他生的孩子!
看著那個宛如天使的寶貝,歐陽天宇臉上緊繃的線條得到了少許的鬆緩,轉而浮現了一抹淺淺的慈愛的神情。
他的腳步在床前停下,晨晨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歐陽天宇坐在床沿,雙手捧起晨晨的小手,側臉磨蹭,冷不防孩子突然呢喃出聲……
“爹地……”
孩子輕呼,歐陽天宇心裏一顫,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晨晨,他並沒有醒來,依舊睡得很沉,不同的是在那張蒼白的麵孔上浮現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本能嗎?都說血濃於水,父子連心,孩子是本能的感應到自己的存在了嗎?
歐陽天宇感性的想著,唇角早已激動的彎了起來,心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心疼的摸著晨晨的腦袋說,“寶貝,別怕,爹地會拚盡一切讓你繼續活下去的,你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的閃失……”
語畢,他站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寂靜的走廊四周回蕩的全是他沉重而又響亮的腳步聲。
是的,他要奪回他的孩子。
柳菲菲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她自私的生下了他的孩子,卻沒有帶給他的孩子一副健康的體魄,不僅如此,那個女人在知道孩子患有心髒病之後,居然沒有告訴他。
這樣一來孩子就錯過了最佳的醫療時期,如今孩子的病情急劇惡化,醫生說如果不盡快動手術,那麼,孩子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是柳菲菲,是她把孩子害成了這個樣子,是她剝奪了他與孩子共享天倫的機會,也是她磨滅了他本應該存在孩子童年記憶中的父親形象。
不僅如此,她還害得他的母親變成了植物人。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他害的如此淒慘過後,居然還有心思勾搭其他的男人。
胸口有怒氣難消,歐陽天宇暗自發誓,他要讓柳菲菲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自己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他也在所不惜……
歐陽天宇恨的咬牙切齒,一雙冰冷的眸子迸射的全是凜冽的目光,心意已決,他一步一步向老夫人的病房走去。
電梯門前,隨著指示燈的亮起,電梯門唰的一下開了,因為是夜裏,電梯內空無一人,回頭看了一眼晨晨的病房,歐陽天宇抬腳走進電梯。
就在他走進電梯的那一刹那,隔壁的電梯門也開了,走出來之人正是柳菲菲與季鶴軒。
柳菲菲走出電梯突然停了下來,她是一個敏感的人,直覺告訴她,身後有一道冷冽的視線在注視著她,盡管還沒有回頭,她就已感覺到了那視線的主人渾身所散發的寒氣,那感覺太熟悉了,幾乎與今天下午在豪華酒店內,歐陽天宇身上所散發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