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頭見底,文左珂才將煙摁滅,坐回駕駛座。
他凝著蘇許沫,眸光黯淡得讓人心疼,“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再提‘離婚’這兩個字,你忘了嗎?”
文左珂指的是他提出要陪她過情人節,她受寵若驚以為他要和她離婚的那個時候,她答應他不再提“離婚”兩個字。
蘇許沫一怔,消失近半年,他還記得大年初一說的話?
可是,記得又如何?
他怎麼沒記得答應陪她過情人節?
心頭的怨念滋生,蘇許沫長長地歎了口氣,“我認真的,你考慮一下。”
“沫沫,我想不明白。是因為我食言,沒有陪你過情人節嗎?”
所以,在這痛苦的尋求生機的半年裏,她才這樣一個消息也不發給他……
“當然不是,你爽過的約還少嗎?”
文左珂一時被蘇許沫的話給堵住,他沉默了一會,像是自嘲,“你不也從來都沒有在意我有沒有爽約……”
低沉的嗓音,夾著憂傷。
沒在意嗎?
明明在意的要死。
剛領證那會,他就投入工作回到了S市,兩人分居異地。
她生怕會打擾他工作,不敢給他打電話發信息。隻能靜靜地等他偶爾想起她時,找她說說話。
後來,搬到一起住之後,他每天早出晚歸,而她卻隻能守著偌大的別墅,苦苦等他回來……
現在想想,當時真傻。
更何況,在意有什麼用,要不是發現他書房抽屜裏的秘密,她此刻還會傻不拉幾地期盼著他會愛上自己……
她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當初不找他那麼愛的人結婚保住文氏,而要找她……
“文左珂,我覺得累了。”也覺得受夠了,不想再委屈求全。
“沫沫,婚我不會離的。”他態度堅決。
蘇許沫又長長地歎了口氣,“文左珂,你的文氏已經保住了,我們分開去追求各自的幸福,不好嗎?”
各自的幸福?
所以,她變心了?
眼角鹹濕的東西是淚嗎?
冰冷的手術刀在他的腦袋裏劃動,他都沒眨過眼,可這會,他隻覺得腦袋好疼,疼得他想哭……
“沫沫,我餓了。你給我做吃的好不好?”
文左珂隱忍著情緒,可聲音依舊有些發顫,他似乎是在哽咽。
蘇許沫聽出來了,他在難過。
雖然突然被轉移了話題,但蘇許沫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他是想起了他那個深愛的人了嗎?
書房抽屜裏的那麼多禮物,他隻送出了一份,是不是意味著他和那個人不能在一起,所以當她提起各自的幸福時,他才會這般難過……
也因此,他才會找她結婚?
文左珂見她不說話,為剛剛到話解釋,“這麼晚沒地方吃夜宵。”
蘇許沫不禁抬眸望向文左珂,如果這近半年,他哪怕找過她,她或許依舊割舍不下對他的愛戀,堅定不移地愛著他給予他溫暖吧?
她開口想拒絕,她又不是他的保姆……
蘇許沫的唇畔微啟時,車道上,一輛車打著遠光燈飛速駛過。
而她的心頭也隨即因為這一亮光猛地被揪起,她看見他的眼角有淚水滑落……
蘇許沫垂下了腦袋,當親眼看見那麼那麼愛的人落淚時,她最終還是不忍心拒絕,點頭答應,“……好。”
文左珂不留痕跡地抬手擦了下眼角,對蘇許沫說:“沫沫,你來開車。”
低沉的嗓音顯然帶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