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長的話一說出來,“年齡,老師,博士、年齡,老師,博士”這幾個字眼不斷在沈星遙的腦海裏閃現,窩藏在沈星遙心裏的那個人的身影徘徊在她腦海,她的心裏此時並不是她臉上的溫和一樣平靜,波瀾起伏,與大學長年齡相仿的那個人也是這樣的事實嗎?
離婚,離婚,離婚……“怎麼會這樣?陳旋還和我開過玩笑,說看您相貌、人品都很好的,估計是個書呆子,一心隻讀聖賢書,不染紅塵事,到現在30多了,還一直單身,他還為你擔點心,怎麼居然是離婚了?”沈星遙費解得一臉好奇神色。
“他也不知道我離婚的事兒,在這個城市沒有人知道,我沒有說自己的過去,隻要提到這個都敷衍過去,我兩年前離婚,也是一時脾氣上來,說離就離了,現在想想也後悔。”
“那可以再複婚啊?”
“不可能了,她都已經再婚了。”
“怎麼會這樣,這麼快,你們是自己找的嗎?”
“是,當時彼此遇到的時候都很喜歡對方,也覺得就是自己想要找到的人,當時年齡也都大了,因為都覺得自己優秀就一直單著,終於遇到了合自己意的人很快就結婚了,我們是有感情基礎的。”“那怎麼會,為什麼連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也會離婚,離婚了就那麼快再嫁了啊?怎麼會這樣,”沈星遙從根本上不接受上剛剛聽到的這一切,這和她心裏的愛情婚姻離得太遙遠。
“也不怪她,現在想想,這就是命裏注定的坎兒,這些都是命,逃也逃不掉,我從小到大都是一路驕傲著成長起來的,讀書讀得好,能上了大學,從一個普通農民家庭走出來,就已經很自以為是了,這和我弟弟從小就形成鮮明對比,一路都帶著優越成長起來,”大學長追溯性的言語講得憂傷。
“您家也3個孩子啊,您也還有個弟弟,想不到,”沈星遙不禁感歎。
“哎,說到他,他是不成氣,渾,一點也不爭氣,他就是我父母的拖累,我們一家人的拖累,他耍錢,嗜賭成性,為這和家裏人翻了多少次臉,哎,……”
耍錢,嗜賭,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越是在逃避,越是想要忘記得幹幹淨淨,卻越是逃不開,它會藏匿在各個角落,在你觸不及防的時候就撲過來,你就又重新落入舊日的窠臼。當初沈星遙和他坐在大草地上看著滿天風箏的時候,心裏那麼開心,他卻不經意說著家裏人事時說起他家裏的那個賭鬼親戚,沈星遙本來連連的話語安靜下來,他有沒有過多想?和陳瑛在自己屋子裏開開心心開小灶,坐在床邊上閑聊,她怎麼同樣也不經意就扯起了賭博的話題,沈星遙的心裏在別扭,她有些懷疑老天執意與自己過不去,自以為也敏感的陳瑛有沒有發現論述向來滔滔不絕的星遙輕言微語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吧,雖然學長你是他哥哥,而且我覺得你應該也做到了一個當哥哥的責任,他要不成氣候你也攔不住,也不要太想著他了,希望他能早點覺悟,想到到原來你們家也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學長你優秀也就是你們家的驕傲了,”沈星遙看著陷入低落情緒的大學長努力想讓他回到之前的愉悅中。
“我以前也這麼想,親情終歸是親情,我能做的都做了,而且現在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也管不了他太多了,”沈星遙能回應的隻有自己麵容裏同樣的憂傷,感慨世事不如意,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你隻是看不到別人完整的生活,苦難的從來不都隻是你一個。
“以前的自己太年輕氣盛,現在想明白了,其實人活著實在不能太狂,還是得平和一些,不然就容易遇挫,想想我自己就是這樣,從小到大,太爭強好勝,倒也都爭上了,比村裏的別人能讀大學,畢業了就有個好工作,繼續再讀研,然後又進了城到了發達地區,娶了漂亮的城裏媳婦兒,哪一樣都是長臉兒的事,人心都是往高處走,我也還想能更好,我還想繼續考博。”
“這不也是人之常情嗎?好好的,怎麼就出現了變故啊?哎,”留意他說話時眼鏡裏的波動,沈星遙心裏覺出大學長其實並不是一個淡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