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遙以為自己是個天才,和自己的深度交流停不下來,當一個人沉寂的時候,越來越接近真實的自己,接近生命、生活的本質。這樣子的生活其實對於她是不錯的開始,很安靜地一個人過活,慢慢也就會走出有他在的世界。世事往往難料,你的無心在別人那兒就偏偏成了有心,一個不小心就節外生枝。沈星遙是在認識自己,那個人剛走開的愛情,自己剛走入的理想,這一切都在建構一個沈星遙出來。
沈星遙換掉的簽名:我隻是愛笑,眼淚都喜歡我了,我說,我們做朋友吧,所以,這是一個真實的我。
為什麼就在同一天他一百年不動的狀態簽名換了:are?you?sure?Yes,of?course。
如果說巧合,未免巧合的太厲害。可他不是心死了的人嗎?又來這裏說哪門子的廢話,真該來句國罵解氣。xxx地球有多遠,你滾多遠去。可是,沈星遙是個二百五啊,就是喜歡這個人?腦子一次次被門擠了。
愛情,愛情就是喜歡一個人到了魔怔的地步去,明明知道自己是個二百五了,還要一頭紮進去。你知道嗎?潛意識裏,你還在享受著這種感覺。你知道壓迫者有時候怎麼看待著自己欺侮的對象?他倒覺得自己行了一把善,被欺侮者吸食鴉片一樣地對被欺侮上了癮,哀怨著自己的命運,歎息就成了存在的證明,就是喜歡上了自己是個弱者的局麵,祥林嫂一遍遍講述自己的不幸,她是已經迷戀上了為自己落淚。說到底,人的天性之中就有著“犯賤”的成分,不是在罵你,誰都逃不掉這一點。
“犯賤”不過是個代名詞,因為總用在罵人的時候也就一直被人們帶了厭惡的眼光,這裏隻是用了一個最大眾化的詞來亮一下你的眼,直指人性中的一個點。你漸漸發現,事情的確是這樣子,最善的東西可以用一套最惡來闡釋之,你完全可以用兩種背離的態度對待同一發生,世界就是在這一刻被你成功顛覆,成了實實在在轉動的球體,當認識到這一點之後,你再不輕易相信別人,你隻選擇自己的判斷,你會開始愛自己。 沈星遙喜歡的也許並不是實實在在的這個人,她隻是喜歡著自己喜歡這個人的感覺,她不願意割舍的是這個人給自己帶來的強烈感覺,她沉溺於自己是一個癡情的女子,為一個人傷心落淚。
愛情是什麼?
很美。
如果執意要來顛覆,就完全可以這樣去定義,就是一種“犯賤”對另一種“犯賤”的呼應。沈星遙就是不爭氣地眼淚下來了,巨大的委屈感夾雜著對他的心疼。她的話,那隻是自己對自己講著的話,與任何人無關。
為什麼把我的話曲解了?再說,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吧,我這又不是和你說的話。也不是,我自己不也在自作多情,人家沒說這是和你說。如此一種無聲無息的巧合究竟是否與對方有相關?世上真有如此巧合?還是僅僅因為沈星遙天天盯著他的灰色頭像?
這麼明顯的事實是不是可以客觀斷定誰都沒有自作多情,但誰都沒有站到誰的麵前來說自己的心聲。即使親口說了,又有多可信?你怎麼會斷定親口說的話就不是騙你。
記住了,你可能完全看得清的隻是自己,而這也隻是一種可能。
這時候,再來給你把愛情神聖一遍,愛情是什麼?很難。
愛情就是你看清對方就像看自己,就是你相信他像相信自己。事實的真相可能是這樣,他並沒有自作多情,隻是偏差了沈星遙說話的內容。沈星遙說的話隻是給他聽,她隻是悲觀地從不奢求他哪怕隻偶爾看看她。明明認定聽眾不在場,她還悄悄說給他,遺憾於自己並不是他想要的始終笑不停。她隻是對於自己既有笑容也有眼淚的事實感覺到無奈。
大概沈星遙也非自作多情,天下難有這麼巧的巧合。
我終於知道了,我說的話,你就是聽不懂。為什麼所有的誤會全部集中?我扛不動。 我隻是愛笑,眼淚都喜歡了。笑容善良地說,我們做朋友吧。從此不隻在笑著。我多想有你來曬幹所有眼淚。沈星遙終於帶著萬分之一的僥幸以為他會偶爾看看自己的灰色頭像,切換著簽名要告訴他放在自己心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