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理想與愛情(1 / 2)

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沒有別人那樣粘在一起的需要?她為什麼不是別人那樣的會不客氣?還是很多人心裏也是這樣子的想法,他們隻是習慣去用一種模式化維持友情?她心裏覺得友情該是這樣,我們會覺得彼此人很好,遇到的時候都很開心地看著對方,不太理解別人說的友情要花時間去經營這一回事。

那些經營之中,勢必要牽涉進利益,她無法接受不純粹的出現。還是說這些在別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在她這裏勢必要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最終她也會像和家裏人一樣就要打電話過去給她們,說說心裏話,因為想念到了一定要講話的程度,畢竟星遙和媽媽、妹妹、弟弟的真正依次相親走了長長的一段路。

以前的沈星遙是隻有一個人的孤島,覺得親人也隻是一種血緣規定好的關係,就要是那樣的天注定罷了。什麼都不說,不對任何人說,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感情?

在她而言,上大學成了很認真的一件事,真正想明白了一些事。當開始想著媽媽的所有故事眼淚就一直落下來,那麼強烈地想要弟弟可以好好長大不是爸爸那樣悲傷的世界,那麼依賴地喜歡靠在妹妹身邊時,她似乎懂了一些。

這麼看來沈星遙有朋友,她喜歡那種被惦記、被欣賞與去欣賞、去懷念,喜歡在一起大聲的喧嘩,也許隻是需要一段時間學會友情的進行時。在另外一個世界活著,的確像大家說她的那樣一路走過來,是不是她的世界缺少了對於情感的熱情,她是一個沒有生氣的人,是個神仙的說法是對作為一個人存在的否定,不食人間煙火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很深入地一直想什麼是朋友、什麼是友情?有時候很想問一問別人這樣的困惑他們是不是也有過?他們所謂朋友之間頻繁的往來是不是隻在應酬著一種世情?

不知道別人到底怎樣?她很喜歡一個人的光陰流淌,不會覺得孤單而去找一個人在一起。

隻是當自己這種離群索居的性格被她們說出來的時候,心裏也會有一種隱隱的哀傷?她不是一個好的朋友人選,她心裏終究少了些人與人溫暖的感情。然而,捫心自問又覺得自己真正在乎過,因他而跌落淚海的日子裏,她知道圍繞自己身邊的他們發自心底生出憐愛,對此懷著最深的恩情,人和人之間可以多麼相親相愛啊。

在乎吧?不然怎麼總計較想著那些發生,心裏暖暖在流淌。看到她們的時候,本能地從心底迸發出笑容,她們說著“看你好傻”的時候,心裏每每很開心,有一種被嗬護被疼愛的感動。

可就連沈星遙自己也不知道,她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在乎的方式又是怎樣?即使一個人的光陰裏走過各種有意思,往往倒是來了更大的自由空間,又或者這從來都是一種地地道道的自我欺騙、自我麻痹,世界太複雜,誰能切切實實看出真相?

她的眼睛裏麵沒有什麼是沒有意思的存在,看著天空是開心的,看著大樹是開心的,看著水麵是開心的,看著路邊的一朵小花,她會很幸福地笑起來,她甚至會過去說起話來,她覺得那花兒是可以聽到她的言語的。

不理解她的人當然會像看個瘋子一樣看她,別人對於她所樂嗬的事情八成常常定義了“無聊”去,她也不理解著在她看來他們“空洞”的生活,不能適應他們應景式不鹹不淡的寒暄,更無法像他們一大群人在一起嘻嘻哈哈,那樣子於她如坐針氈,有時候很想走進他們的腦子裏去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感到很有意思地笑了起來,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想要說出來的話?

在這樣的人群中沈星遙感到孤單,她喜歡自己一個人的世界,盡情琢磨翻騰,可以有各種好玩事情,把一個廢棄紙盒變成漂亮的擺件,把一件不穿的衣服改成別的什麼。

有時候會想這個世界上會不會有一個人也覺得這一切很有意思?會不會有一個人聽到她說“我想躲在圖書館裏一晚上不回家去試一試那樣子的滋味”時臉上開出最好的笑容,說著“太棒了,真是絕妙的主意,加我一個吧?”會不會有一個人聽到她說“我們在夜色沉下來沿著路燈光一直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沒有終點的樣子,”時帶了來自心底最大的讚賞?會不會有一個人,他願意和自己靠著牆壁在大大的陽光下?會不會有一個人看到被一個小的好消息就驚跳起來喊叫時誇張樣子的她不覺得那是腦子出了問題,而是露出很好的笑容,就像那天午後保安叔叔的笑臉……他會覺得所有這些都是這個世界上很有意思的事情,有沒有這麼一個他?像他所喜歡的那樣,沈星遙太愛笑,這是天性,如果不在人海出現,隻是笑不停的沈星遙了吧。可是這些現實,現實中的你們,讓星遙的笑容總是間歇。眼淚你們看不到,一直會落下來,眼淚隻在自己的世界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