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也常是河邊走,那有沒有掉進去過?”那人言語裏有點挑釁的口吻。
“你覺得呢,依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也大概有些初印象了,要是掉進去了的話,會這樣和你說?”
“掉進去的人怎麼說?”
“兩種命,不是尋死就墮落了吧?女孩了遇到了那種事,不就這兩種後果?死了的人和你怎麼說,墮落的人和你怎麼說,你這麼大的人還不會知道?”星遙其實漏掉了還有一種後果,就是麵對生命中的不幸,可以平淡,不過這是一個修行的過程。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的,你把我想壞了,我可還沒有結婚,人格就被你給侮辱了”繼續裝。
“我沒有說你是什麼樣的人啊,隻是說了下現實客觀存在的現象,你要自己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也就心知肚明。”星遙沒有任何強硬的語氣。
“聽你這樣說,大家都可以是朋友的,你自己以後注意些,有什麼幫忙可以找我。”那人在電話結束前對星遙這樣說。
“哦,那還謝謝你好心一片了。”
電話裏,星遙把對方修理了一番,沒有刻薄,沒有怒氣,卻字字如針,咄咄逼人,一種暗諷的巧妙運用。如果不是命運拐了個彎,自己都不敢相信轉折點前後天壤變化的會是一個人。那一個伶牙俐齒嘴上從來不會占半點下風的小姑娘突然間就沉默寡言不做聲了,嘴巴上封了膠。如果說命運沒有偏離原來的軌道,沈星遙一定是另外一個樣子。
然而,骨子裏先天帶來的那種要強勁不曾改變過,不要忘記了星遙是什麼專業出身,語言遊戲還是很精通的,罵人不帶髒字。他的良心尚未泯滅的話,就可以照見到自己醜惡的靈魂。
就是這些人,掉到錢眼裏麵的人,整個的人生裏將自己套牢於金錢,總以為自己有了幾個錢,就可以獲得任何東西,把世界緊緊抱在自己懷中,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經離開了世界。把人世中所有的關係完全變成赤裸裸的金錢交易,玷汙了所有原本的清白。
之前,人們對星遙財誘的時候,總有種上去抽對方一嘴巴子的衝動,漸漸看到更多,也看得更深遠。他們之所以有這樣的念頭出現,說到底還是要有這樣的市場存在,原因在於別人以為她或許也是可供消費的對象之一,生來有幾分姿色的很多女孩本身自己就主動列位於其中。沈星遙的臉上又沒有標簽“我不是商品”,想到這一點後,也不再耿耿於懷,不那麼脆弱地逃離。
從學校搬出來之後,回家的路沿一條小河邊走出走進,總會聽到河對麵傳來男性莫名打口哨的聲音,有時候居然衝著她明目張膽地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沈星遙還太傻,忘記了這個世界潛伏了太多醜陋。剛剛上完廁所沿河邊往回走,大中午的,腦子有點蒙,無意識間向話音來的地方扭頭過去,這輩子也忘記不了,一個中年男人的下作,隔岸向著自己做出來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