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照一聲不吭,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她還在呼吸,蔣徵寒都快以為她要死掉了。

撐著手臂,他垂目看著李夕照,她長長的睫毛閉得緊緊的,眼角還有殘存的眼淚。

他臉上的痛色是那樣的明顯,隻可惜閉著眼睛的李夕照看不到。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李夕照真的以為自己快要睡著了,她耳邊隱約傳來關門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棚頂,手指輕顫,她逐漸抓緊身下的床單,床單在李夕照手裏變得褶皺,她緊咬牙根,氣的渾身顫抖。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她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身邊已經沒了蔣徵寒的溫度,她一個人躺在空蕩的房間,空蕩的大床,床邊散落的衣裳,是對她羞辱的鑒證。

哆嗦著嘴唇,李夕照緩緩支起上身,眼睛發直,她光著身子,大步走到浴室,浴室的櫃子上,放著蔣徵寒的刮胡刀,全自動的,她伸手拿過來,掀開上麵的蓋子,然後狠狠的擲在地上。

刮胡刀的外殼壞掉,從裏麵掉出一截鋥亮的刀片,李夕照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撿起刀片。

爸爸,媽媽,就當你們從來沒有生過我這樣沒出息的女兒好了……

李夕照不爭氣的流下眼淚,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自己是怎樣下的手,隻知道疼。

左手腕處往出汩汩冒著鮮血,李夕照微張著嘴巴,疼的直掉眼淚的,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要站起身回到屋裏,但站起來的瞬間,她便覺得眼前一暈,然後整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家裏麵的傭人都知道蔣徵寒和李夕照吵了架,但是他們因為什麼吵,大家都不了解,隻知道蔣徵寒從樓上客房下來的時候,臉色難看的可怕。

他一個人從別墅側門出去了,有傭人擔心,想要跟著去看,被管家給攔住了。

蔣徵寒在後花園的長椅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呆呆的望著前麵盛開的燦爛花朵,他眼中唯有傷心和迷茫。

一天之前的這個時候,他和李夕照也是坐在這裏,他們手牽著手,他滿心歡喜,覺得自己可以讓她回心轉意。

他不是傻子,事實上,他比李夕照要聰明的多得多,她心裏想什麼,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但是不到最後一刻,他也不願去相信,她真的會逃離他。

那一瞬間,心裏的怒火猶如滔天,他壓製不了內心的憤怒,無論用什麼辦法,他隻想征服她。

李夕照那張慘白的臉,還清晰的出現在他腦海中,蔣徵寒垂下目光,沒人知道他現在心理麵的感受。

到了晚上,蔣家後花園亮起路燈,蔣徵寒仍舊呆呆的坐在哪裏,仿佛連動沒沒有動過。

管家來到蔣徵寒身前,低聲道,“蔣先生,晚餐備好了,您要不要用一點?”

蔣徵寒不語,隻是微微低著頭。

管家看在心裏,隻能暗自歎了口氣,剛要邁步離開,突然聽得蔣徵寒道,“她下來了嗎?”

管家道,“李小姐沒有出房間一步!”

蔣徵寒微微皺眉,出聲道,“你上去看看,叫她吃飯!”

管家點頭,然後邁步往回走。

回到別墅主樓,管家上了二樓,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他靜了一下,然後伸手敲了下房門,“李小姐,廚房做了晚餐,您出來吃點吧?”

裏麵沒有人回應,管家似乎早就想到,但是蔣徵寒又吩咐,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又敲了一遍,出聲道,“李小姐,要不我讓人把晚餐給您送到屋裏可好?您不吃晚餐,我們是要跟著挨罵的!”

李夕照一向最體諒這下下人,她不忍心讓他們挨罵的,管家早就知道。

但是奇怪的是,他說完這句話,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回應,莫名的,他覺得有哪裏不對。

出聲叫過來幾個女傭人,管家道,“進去看一下!”

兩個女傭人點頭,一個出聲道,“李小姐,我們進來了哦……”

裏麵安靜的詭異,另一個傭人伸手推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