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總,我查到了那個律師的資料,是一家不太出名的小公司的律師,但是自從為方小姐打官司成功後便突然辭職了,之後搬到了英國。我在銀行查到了他的賬戶,發現距離那起官司不久前,有一筆巨大的金額入賬,大概有……六百萬。”穆徹剛一出醫院,他的助理便打來了電話,彙報了所了解的一切。
穆徹皺眉聽完後“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
已經沒有任何再查下去的必要了,這些現象都隻能表明——方恬心裏有鬼。
他的心突然像是堵了塊大石頭一樣喘不過氣來,像是被人重重摑了一巴掌,打得頭暈眼花。
如果沈時清真的是被陷害的,那她的青春全都被毀了,這是女人最好的時光,二十三四的年紀,卻進入了那暗無天日的監獄,她在監獄到底經受了多少慘絕人寰的考驗還不得而知,而他現在連當麵道歉的機會都沒有!
可是方恬竟然為了私心把她害到這種田地,說起來,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從犯呢,如果沒有自己的默許,她又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困境呢?
穆徹在車裏久久不能平靜。
終於,他拿起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動用一切手段找到沈時清,掘地三尺也好,我要你不惜一切去把她找出來!”
他現在瘋狂地想見她,想看看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想再吃一次她做的飯菜,想抱抱她。
在路上徘徊了許久,他還是進了一家酒吧,點了六個龍舌蘭,喝得微醺,又點了一打啤酒。
一直喝到十一點,他才讓助理開車送他回家,他醉醺醺地推開門,發現方恬還坐在沙發上。
“徹……你終於回來了,怎麼喝這麼多酒?”方恬忙貼上去,見穆徹一身酒氣,有些責怪地說。
“別碰我!”穆徹冷冷地甩開她的手,自己靠牆站穩了身體。
“徹,你這是怎麼了?”方恬還搞不清楚狀況,有點懵,滿臉委屈地說。
穆徹笑了一聲,不知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嘲笑方恬,他靜靜地走到沙發上坐下,雙手交叉未合攏放在下巴處,沉聲道:“一年前,你肚子裏的孩子流產不是沈時清害的對吧。”
他是用陳述語氣說這句話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而現在隻不過是看方恬會作何反應。
“徹,你在說什麼呢?官司都打了,證據也是明擺著的,怎麼可能不是她害的啊?你是不是喝醉了說胡話?”方恬仍舊是委屈地說,眼神卻飄忽不定的,心也砰砰直跳,有些害怕穆徹已經知道了真相,但還是佯裝鎮定,她堅信隻要自己不說穆徹便不會知道。
“方恬,你是把我們都當傻子耍了?”穆徹微微抬頭瞥了一眼方恬,眼中寒光迸現,讓方恬心底一顫。
“徹,到底怎麼了嘛,你怎麼對我這麼凶?”方恬見氣氛不對,便開始掉眼淚,企圖可以蒙混過關。
“別再裝了,我都知道了,所有的莫須有的證據都是你捏造出來的,什麼證人、監控還有那個醫生的說辭,以及演給我看的手術,都是你憑空編造出來的,非得讓我說得這麼清楚嗎?”穆徹冷聲道,此刻空氣溫度已經降至冰點,整個空間裏彌漫著恐懼的意味。
方恬知道,穆徹現在已經極為憤怒了。
方恬見他已經都知道了,如果自己再嘴硬不說的話隻能給穆徹留下更壞的印象,她隻好另想他法,正是因為她太了解穆徹了,所以她也有對付穆徹的方法。
“徹,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可是在那天沈時清來家裏大吵一頓離開後,我便受到了驚嚇肚子疼,到醫院才知道已經流產了,所以我說孩子是她弄流產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啊!她那是罪有應得!我那麼愛你,也當然愛這個孩子,作為母親的本性,我不能放任傷害我孩子的人逍遙法外啊,所以我才用這些辦法讓沈時清無話可說,我也是有苦難言啊……”說到這裏,方恬已經泣不成聲,跌坐在地上,痛哭道,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受害者。
“就算是這樣,你忍心把一個女孩推到監獄裏去嗎?”穆徹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幾乎要把她看穿。
“徹,可當時你不也沒反對嗎?”方恬含著淚說道,她其實是在刺激穆徹。
穆徹果然眉頭一緊,嘴唇抿了抿,沒再說話,而是又低下了頭。
趁著這個時機,方恬湊了上去,連忙說:“徹,我肚子裏的孩子不隻是我的,還是你的,就算是為孩子考慮,她判刑也是應該的啊!”
穆徹輕輕抬起頭,透過幾絲碎發看到他令人震懾的眼神,聽到他驟然低沉的聲音,“罪有應得?嗬!那我開車撞了她,她也流產了,那我是不是也該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