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中國。
“您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執意要見您。”沈時清一身墨色裝束,打扮得精致而幹練,臉上的傷疤也已一掃而光,皮膚白皙、吹彈可破。
“這……”王律師看著沈時清遞過來的一張銀行卡,麵露難色。
沈時清的食指在銀行卡上有意無意輕輕點著,紅唇輕啟,“王律師,我知道,我父親生前最新任您,您也幫了我們沈家不少忙,這些錢算是我替沈家給您的禮物。”
她的眼神一直在王律師身上流轉,他依舊是西裝革履,金絲框眼鏡,不苟言笑,典型的職業律師模樣。
而沈時清也知道,他跟著沈中這麼多年,油水肯定撈了不少,但是現在也隻有花錢才肯讓他開口說出真相了。
而王律師依舊一板一眼的,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金額是五百萬。”沈時清不得不加大籌碼,她在翟寧那裏借了五百萬,就賭王律師能不能見錢眼開而說出實情。
而麵前的王律師則眼神不經意飄向了沈時清按住的那張卡,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過了半晌後道:“抱歉,沈小姐,我實在不懂您的意思,這卡您還是拿回去。”
“你說,方恬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沈時清怒不可遏,她不能讓沈家的家業全都葬送在方恬的手裏,況且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況且,我父親的死因尚不明確,我不相信他是單純的心髒病發!如果這件事被查出來,想必王律師您也脫不了幹係!”沈時清無可奈何之下,隻好軟硬兼施。
王律師眉頭輕輕一皺,隨即便略帶生氣地說:“沈小姐是這麼想我王某人的嗎?既然我說這份遺囑沒問題,那它自然就沒問題!沈小姐,請回吧!”說完,他大手一揮做出了“請”的手勢。
沈時清見他油鹽不進,隻好甩下一句:“我會查到水落石出為止!”
說完她便拿著銀行卡大步離開了。
隻留下王律師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掩麵擦汗,隨即他見周圍沒人便關緊了門窗,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方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她來了,但是我都按您說的做了。”王律師謹慎地低聲道。
“好,我答應你的美國洛杉磯的律師事務所也已經辦好了,現在它屬於你了。”電話那頭的方恬滿意地說。
“不過,以後再有人問起你來,你也要守口如瓶,否則……”而突然之間,方恬的語氣陰冷無比。
“我懂、我懂,這件事我一定會爛在肚子裏,絕不給方小姐添麻煩!”王律師連連說道。
掛斷電話後,他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他在心裏暗自想到:方恬這女人簡直比男人還要心狠手辣!
“結果怎麼樣?”
沈時清一坐進翟寧的車裏,翟寧便焦急地問道。
“嘴硬,什麼都問不出來。”沈時清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揉著太陽穴說。
“那……要不要去孫律師那問問?”翟寧輕聲問道。
“沒用的,既然王律師打死都不肯說,那孫律師那裏結果肯定也是一樣的。”沈時清低落地說。
“時清,你也別太為難你自己了,你這些天都沒有一天吃好睡好過。”翟寧看著消瘦了一大圈的沈時清心疼道。
沈時清睜開眼睛,欣慰地說:“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天,麻煩你了,這張卡還給你。”
說完她把手裏的銀行卡塞給翟寧。
翟寧故作生氣地說:“別和我客氣,還有,這卡你拿著,不夠再給我要。”
“真的不用了,我需要的時候會給你要的。”沈時清堅定地朝他搖了搖頭,她不想欠翟寧太多。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金錢的賬好還,算不清的糊塗賬卻是感情債。
“車裏太悶了,我先下車走走,你回去吧,你也該休息休息了。”沈時清說著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好,有事隨時聯係我。”
沈時清一個人站在街頭,突然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能去哪裏,現在自己的家都沒了,沈家也不是自己的了,想想自己還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她漫無目的地朝前走著,冬天越來越近了,滿大街全是冰冷而又溫暖的氣息,應時的小吃也紛紛出現,而她現在竟然連在小攤前站幾分鍾的勇氣都沒有,她已經身無分文,連一個兩塊錢的紅薯都買不起。
她一邊往手裏哈氣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便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到處是四通八達的小路,而她卻不知該走哪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