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別哭，來世我還做你的女兒。”
“寶兒，不要，你不要丟下媽媽啊。”
“媽媽……”
我一閉眼，再掙開。發現自己已經在空中飄飄蕩蕩。
看來我是真的死了。
床上躺著的那個人長著一張我無比熟悉的臉。這該死的白血病真是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樣。不僅臉色蒼白，還頭頂光光的不見一根毛。
媽媽，你可別在我死後讓親戚朋友“見識”我的遺容啊。
“啊……寶兒啊，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啊。”病床旁邊的媽媽使勁地搖晃我的身體，發了狂一般，爸爸捂住臉痛哭出聲。
媽媽，爸爸，你們不要這樣，你們要好好活下去，不然寶兒走了，也走不安心的。
“媽媽”正當我要飄到媽媽那邊去的時候，身體被牢牢地鎖住。
啥？我不是死了嗎？
“你該上路了。”我回頭一看，是鬼差大哥啊。
我依依不舍地看著在我麵前哭得聲嘶力竭的媽媽，無力地說：“恩，我可以走了。”
鬼差大哥一揮手，前頭便浮現一個大黑洞，裏麵是無盡地黑暗。我渾渾噩噩，任由鬼差帶著走。
“你就在這排隊吧，喝過孟婆湯就可以投胎了。”
最近死的人還真多啊，這隊一排不知道已經排了幾天。反正當了鬼，不覺得餓也不知道累。我踮起腳尖，隱隱約約能見到傳說中的孟婆了，好激動啊。
快了，快了。
“喂，喂，你別推我，後麵在幹嗎呢？”我大喊，沒想到這地府這麼沒有秩序的。
“後麵怎麼搞的？死了都不讓人安生。”旁邊一個阿姨破口大罵。
這句話形容得太貼切了，我捂著嘴偷笑。
“啊……”
有人喊道：“救命啊……”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我暗笑。
旁邊的鬼魂死命地擠我推我，“怎麼回事啊？死了都不讓人安生，太過分了。”我再次抱怨，現學現賣。
因為太矮了，什麼也看不見，隻聽有人在喊：“後麵來了一群地魔要抓鬼魂去做苦工啊。”
“我先喝，我要先投胎。”
“我先，我先。”
一時，眾鬼一擁而上，往前擠。
“排隊，排隊。”我大聲抗議。
“去你媽的。”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狠踢了我一腳。
“啊……”我被推到一個大漩渦裏，好像是個無底洞啊。
不會是畜生道吧？
“啊……不要啊。”
又是一閉眼，一睜眼。竟是決定了我兩世的命運。
這是哪啊？像是一張床？
還好，不是豬圈。
知足吧，認命吧。
十五年後……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欞撒在我身上，庭外的桃花飛飛揚揚地飄落，鳥兒歡快地唱著歌。我披上外衣，走出房門，伸了個懶腰。
齊伯正在庭院清掃散落的花瓣，頭發發白，佝僂著背，時不時發出一聲輕咳。
我踮起腳尖輕輕地走到他背後，伸出雙手蒙住他的眼，壓低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齊伯輕笑：“小姐今天起得可早啊。”
我嘿嘿地幹笑兩聲。
“您起得更早，這地還是我來掃吧，您一邊休息去。”說著我便搶他手中的掃帚。
齊伯擺手道：“不必，不必，齊伯我雖已是一把老骨頭，這點輕活還是幹得的。小姐你還是回屋看看書。我一會做完早飯給你送過去。”
“不行，我餓了。齊伯現在就給做飯吃吧，掃地我來解決。幹完活再吃飯，我可不想當米蟲呢。”我扯著他的袖子撒嬌道。
齊伯拿我沒法便應下離開了。
滿園的桃花，庭內的石桌石椅，甚至是這地上的螞蟻……
哎，這一切似乎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十五年了，讓我回顧一下，這裏是哪？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也不知道。
齊伯隻告訴我這裏是趙國。至於是不是曆史上的那個趙國？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