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茅山女冠,午時請鬼(1 / 3)

我感到渾身發涼,不過是九月悶秋時節,即便是開著空調,也不應該這樣。由於病房少,所以我們沒能調換,但那個男人的床鋪,卻是空蕩蕩的。生病本來就是晦氣的事,誰願意再多招惹。

我的額頭開始冒虛汗,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想爬起來倒杯熱水,卻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仿佛有座大山壓在我的上。

“呼……”我的耳根癢癢的,我費勁地扭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麼。

“桀桀……”那個男人,正詭異地趴在我的身側,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啊!”我驀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病房裏響著徐徐的鼾聲,除了身上的冰涼,剛才的一切都不複存在。

牆上的鍾表發出點滴轉動的聲音,我的腦海裏依然浮現那個男人的樣子,夢中的一切似是親曆。我的心裏愈發不安,對了,那個男人當時好像給了我什麼東西。我拍拍腦袋,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我的印象模模糊糊的!

我是無神論者,但不論是青陽道長還是跳樓的男人,都在對我的認識造成衝擊。

好冷,我抱著胳臂,開始發抖。

“呼――”這次是脖子後麵傳來的冰寒之感,仿佛有人躲在我身後。

就在寒意越來越重的時候,從我的小腹處升起一股暖流,淡淡地驅走我身上的寒意。如同經曆了大戰一般,汗流浹背。

廁所,我拍拍腦袋,望了望那昏黃的燈光,默默地選擇去外麵的公廁。開玩笑,我現在對病房裏那間死人的廁所都有陰影了好吧!

醫院給人的印象總是陰森森的,就連消防壁燈都是綠熒熒的。

“姐,廁所在哪邊?”公用的廁所還真不好找,我不得不求助在值班站台的護士。

“前邊走到頭右拐,有標識。”護士給我指了方向,然後專心地刷起了她的社交軟件。

醫院的床位很緊張,就在走廊裏也安置著病床,家屬們就更辛苦了,走廊裏是不能放躺椅之類的東西的,所以他們要麼坐小凳子,要麼幹脆打地鋪,守在病人床邊。

在拐角的地方,我屏住了呼吸,拳頭微微攥著,心髒像讀秒般跳動著。在邊境待的這兩年,我最慶幸的是學會了觀察。

一路到頭,有好幾雙眼睛都在注視我,也許他們隻是一掃而過,但是卻讓我如坐針氈。我被人盯上了,必須要鎮靜,不能直接跑,如果真的想抓人,那麼正常的路線八成有人安布了。

我默然地盯著門把手,從上麵的小影發現後麵果然有人跟來了。

我將門快速帶上,同時腦子裏開始模擬最佳方案,決不能在不清楚對方底細之前和他們衝突。

十秒鍾後,廁所的門被推開,幾個漢子疑惑地望著裏麵。

“燈怎麼壞了?”他們很快就發現不對勁,幾束亮光很快從他們的手機中發出,再廁所裏搜索著。然而,當他們一直檢查到最後一個坑位,都不可能有人的。

“邪門了,這小子去哪兒了?”其中一個領頭人一樣的男人像是自言自語,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推斷著,“看來我們早就被他發現了,而他來廁所,也是故意拖延,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遁走。”

為了印證他的說法,他將手機的燈光依次從天花板,地麵,靠牆的拖把池,以及廁所裏唯一的一扇窗戶照過。

“給外麵的人說,讓他們到其他層去找。”領頭的男人很快做出了決斷,“燈被他砸破了,拖延了不少時間。而他用的是拖把池擰下來的水龍頭,手勁兒不小。窗戶是開著的,再看上麵的手印,隻有一個,說明他的動作一氣嗬成,顯然是練過的。廁所外麵估計有水管,希望他沒逃太遠吧。”

陸續地,這些不明來曆的大漢從廁所退出,他們也沒料到我能逃出。

與此同時,正躲在天花板上暗層的我鬆了口氣。時間倒退到我剛進廁所那會兒,沒錯,我是有想過從窗戶逃走。

零到兩秒,我從拖把池攀至窗戶,並留下了我的手印,從窗戶走並不保險,不一定比他們快,回頭望了一眼,靈光一閃。

二至四秒,我從窗台上跳下,強行擰下水龍頭的把,朝燈管砸去,廁所燈瞬間熄滅。

四至六秒,我爬到廁所便坑的隔間門板上,向天花板上的檢修口挪動。一般廁所,澡堂之類的都會預留這麼個檢修口的。

六至八秒,雙手抓住檢修口,身子弓起,這時已經感覺到門外來人了。

八至十秒,我去!還好這兩年不是白練的,在開門那一刻,迅速躲入,將身體平貼在天花板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從這些人的表現來看,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無疑。但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回憶著我退役以來發生的種種,算得上是仇家的也就是小平頭了,但這家夥估計還躺在病床上,還有心思來找我麻煩?

不管他們是誰,我都必須盡快離開這裏,不然遲早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