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山並不知道,他現在看到的隻是歐陽誌遠的冰山一角。
因為,他還沒有和歐陽誌遠真正的對上。
如果真的對上,觸了歐陽誌遠的逆鱗,到那時候,什麼分寸,什麼進退,都沒有了,什麼麵子和情緒,歐陽誌遠也都不會給他留,會直接一腳將他從山頂踹到懸崖底。
歐陽誌遠微微一笑,朗聲道:“好了。這事就先這樣了。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散了。另外,你們回去後,跟身邊的人說一下這件事的處理結果,免得還有人不知道情況,還來回奔波的跑。”
處理完天利投資公司的事,歐陽誌遠就回了辦公室。
歐陽誌遠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就給市委秘書長訾國輝打電話,讓訾國輝過來見自己,他還有事情要問訾國輝。
盡管剛才已經處理了天利投資公司的事,但他知道,這事還沒完。
這不是直覺,而是他經過推斷得出的結論。
原因很簡單,就在於梁廷棟的態度。
按理說,隻不過是處理一家公司,幫老百姓追回被騙的血汗錢,隻要市裏願意去解決,這事就是小菜一碟,輕鬆就能解決。
但是,梁廷棟這個分管領導卻表現得很抗拒。
以此來推測,就隻有兩個可能:一是梁廷棟也牽涉其中,收受了天利投資公司的好處,給對方開綠燈;二是天利投資公司有背景,非常強硬的背景,攝於這個背景,金融辦和打非辦才給對方大開綠燈,出了事也不管,麵對百姓的上訪,連信訪局也隻是推諉敷衍。
以歐陽誌遠入仕幾年的經驗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點。
這一點,他想從訾國輝那裏證實一下。
畢竟訾國輝在天泉市呆的時間長點,對市裏的情況應該比較熟悉。
歐陽誌遠並不擔心訾國輝會在這件事上騙自己,這種信息很好查,訾國輝不可能會冒著得罪自己的危險來隱瞞自己。
沒多久,訾國輝就來了。
歐陽誌遠請訾國輝坐下,然後就笑著說道:“之前剛準備讓訾秘書長詳細了解一下天利投資公司的情況,碰巧林市長和梁市長過來了,給打斷了。現在忙完了,就麻煩訾秘書長跟我說說情況。”
訾國輝不由一愣。
稍一琢磨,他就明白了歐陽誌遠的心思。
訾國輝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道:“歐陽書記,關於這天利投資公司,我隻知道這家公司可能和劉副省長的兒子劉明有點關係。其他詳細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
歐陽誌遠問道:“你能肯定?”
訾國輝點點頭:“我肯定。這事大家都知道。天利投資公司的總經理叫陳天利,和劉副省長的兒子劉明關係非常好,兩人經常在一起的。”
歐陽誌遠暗暗點頭。
果然是這樣。
也隻有省裏的關係,才能讓梁廷棟堂堂副市長縮手縮腳。如若不然,梁廷棟絕對不會敷衍推辭,肯定就直接抬出自己的名頭去按程序處理了。
歐陽誌遠心裏麵琢磨著,不由自主的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天利投資公司背後的靠山是劉明,也就是劉副省長的兒子,這一點已經確定無疑,那麼梁廷棟呢,他有沒有牽涉其中呢?
為什麼他的表現這樣反常呢?分明在心虛呀!
這一琢磨,就是十多分鍾。
等歐陽誌遠回過神來時,發現訾國輝還畢恭畢敬的坐在沙發上。
歐陽誌遠忙歉意的笑道:“實在抱歉。剛才突然想到一件事,結果就忘了訾秘書長還在這裏。好了,我這裏沒事了,訾秘書長去忙吧。”
訾國輝卻提醒道:“歐陽書記,已經下班了。”
歐陽誌遠一愣:“下班了?時間過得還真快,眨眼間,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訾國輝又道:“歐陽書記,關於您的住處問題,一號別墅前幾天才剛重新粉刷裝修過,還有點潮濕,要過段時間才可以入住,隻能委屈您暫時先住在市政府招待所,您看可以麼?”
歐陽誌遠無所謂的點點頭道:“可以啊!對了,司機,幫我安排個性格穩重點的,最重要的是,要對底下各區縣的路要熟悉。”
聽到歐陽誌遠的話,訾國輝不由一愣。
很快,他就明白了歐陽誌遠話裏隱約表達出來的意思。
隻要是人,都會有自己的隱私。
對心機慎密的官員們來說,更是如此。
歐陽誌遠初來乍到,還不太熟悉天泉市的情況,跟在身邊的人如果是個大嘴巴,或者說為人囂張跋扈,那就很可能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麼想著,訾國輝忙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歐陽書記,您看現在,是不是先帶您過去市政府招待所,安頓下來?”
歐陽誌遠點點頭,訾國輝立刻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