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看出,裏麵的大腳趾上都磨得出血了……腳後跟也好不到哪裏去。
穆雨寧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腳,居然還笑得出來:“原來傷的還不算重。”
蘇子墨抿嘴,將她腳上的兩個鞋子都脫了下來。
“哎,你幹什麼啊,不穿鞋子我怎麼走路啊。”
他把鞋子往穆雨寧的懷裏一塞,然後在她的尖叫聲中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腳已經不能再走路,這是最好的方法。
蘇子墨是偏瘦的,胸膛不算寬厚,可手腕卻極其有利。抱著穆雨寧還能走得很快。
穆雨寧手上拿著兩個鞋子,望著蘇子墨冷峻的臉,心底冒出一絲絲的暖氣。莫名的紅了眼眶。她凍得牙齒都在打顫,其實蘇子墨也差不多,不過幸好車子不遠。
直到回到車上,蘇子墨將暖氣開到最大,兩人的寒意才慢慢降了下來。
穆雨寧的腳飽受摧殘,等身體稍微暖和一點,蘇子墨便說:“回去了。”
她乖乖的沒有出聲。卻感動於他所做的一切。
“啊……”穆雨寧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腳不停的喊,“輕點,輕點……”她靠在沙發上東倒西歪,叫的嘴巴都疼了。
黑色的絲襪因為血水凝固的關係不少粘在了皮肉上。雖然蘇子墨已經很小心的用剪刀來剪,可還是疼的她痛不欲生。
蘇子墨的臉真的臭的可以,但是隻要她一叫,手上的動作就會放輕。
等那一雙殘破的腳完全展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穆雨寧已經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蘇子墨從藥箱裏拿出藥水和紗布,從一旁拿起她的腳,動作熟練的為她包紮好。穆雨寧靠在抱枕上,看著自己白皙的腳踝在蘇子墨的掌心……
一陣刺痛從腳上傳來,她遊離的神智頓時回歸原位,驚恐的看著故意壓著她傷口的蘇子墨:“你幹什麼啊?”
蘇子墨暗暗鬆了一口氣,無辜的說:“沒什麼,看來真的不算太嚴重。”
穆雨寧嘴角抽搐,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她已經累得隻剩下出氣沒有進氣的份了,腳上的傷口不再像剛才那麼難以忍受,困意便慢慢浮了上來。
蘇子墨渾身酸痛,黑眼圈都露出來了。他進廚房去倒了一杯水,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穆雨寧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因為寒冷的關係身體又弓了起來,頭發隨意的散落在臉頰兩側,眉頭雖然微皺,可能是因為疼痛的關係吧,不過嘴角倒是舒展了開來。
他鬆了鬆脖子上的紐扣,似乎這樣就能徹底的放鬆下來。他原本是想蹲在沙發邊上的,結果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正好落在她的臉頰旁邊。
伸手幫她將蓋在右眼上的頭發拂去,露出完整的一張臉來。
蘇子墨默默的注視著她,嘴角也不自覺的浮現笑意。在上海的這個星期,才知道原來自己最擔心的還是她。
可是這個小妮子倒好,跑去跟韓紹宇度假……說不嫉妒那是假的,但是當知道她又一個人被留在那裏,還是擔心了。
送她回來的那個度假村的工作人員是蘇子墨幾年前幫忙打官司的當事人。他再一次慶幸自己所接觸的形形色色的人群有時候會為他帶來的便利與幫助。
他沒有再遲疑,從地上爬起來將她抱進了房間。
穆雨寧叮嚀了一聲,在他懷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腳上的傷口不算很嚴重,不過第二天還是下不了床。
所以老板離開的時候特批:“今天你再休息一天吧。”
“那薪水呢?”她眼巴巴的看著他。蘇子墨太陽穴的青筋跳了跳:“照扣。”
她啊了一聲,也沒有再抗議。畢竟哪有不上班白拿工資的道理。
蘇子墨交代了她注意的事情,譬如腳不要砰水之類的雲雲。穆雨寧嗯了好幾聲,他才離開。
時間還早,不過她已經沒了睡意,因為擔心莫玉華,所以先給她去了個電話。
幸好,電話是通的。
她慶幸的說:“玉華,幸好你沒事。”
“嗯,我現在要上班了,中午我打給你。”她的聲音沙啞與暗沉之外,並無特別。可越是這樣,穆雨寧就越放不下心。
雖然知道要少下床,可有些事情它不下床解決不了啊。比如上廁所。等到實在熬不下去了,她不得不一瘸一拐的如八十歲的老婦似地挪到洗手間去。人的潛力為什麼說無限呢,就在於某種情況下爆發的本能。
穆雨寧從進廁所前到出廁所後,隻能用判若兩人來形容。五穀輪回了一番之後自然要吃吃喝喝了。
她想著中午吃點什麼才好。突然看到茶幾上放著一些東西。奇怪的走過去一看,居然是幾本司法書和公務員考試的資料,她揉了揉眼睛,確定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