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不知道哪個記者居然拿你的身世做文章,已經上了頭條,我們事先完全不知情,壓都沒辦法壓。”宋姐說,“你得和我說清楚,我們才能應對。”
時容微微側頭,從車窗裏看到了自己的臉,和母親隱隱有著相似之處。
其實她都快記不清楚母親長什麼樣子,如果不是她依舊留存著許多照片的話。
那是一個她不願意對任何人說起的秘密,除了她無人知曉,連她唯一的親弟弟都不知道。
時容長歎一聲:“是,她是我母親。”
宋姐早就覺得兩人有些相似,那會兒是時容不肯說,她覺得懷疑但沒多問,沒想到真的是……
隻是新聞裏卻寫得很不堪,說時音當初做了第三者,破壞別人家庭,孩子也都沒有父親,甚至還將時容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給扒了出來,不知道幕後操手究竟是誰,這明顯是要把她往腳底下踩。
宋姐猶豫一下:“要不你回一趟公司,我們商量一下?”
時容看一下放在一旁的袋子,想到今天早上和韓成永說晚上會做飯給他,堅定地拒絕了:“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宋姐,我相信你。”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時容如同往常一樣回到韓成永的家中。
這個時間點他一般都會在沙發上看書,果然,剛開門進去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側身靠著,她進門他都似乎沒有察覺,連頭都沒有抬起。
時容已經習慣韓成永這樣的姿態,故意動了動手中的塑料袋發出聲響,然後便笑著說道:“今天吃紅燒肉。”
韓成永微微抬頭瞥她一眼,她便洋溢起更大的笑容:“等一下就好。”
時容將外套拖在沙發上,戴了圍裙便進了廚房。
為心愛的人做食物的時候總是開心的,可以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時容哼著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韓成永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從書本上移了開來,一直定在時容身上。
他看著她長長的頭發在腦後鬆鬆紮起一個馬尾,隨著她的動作還會晃動,他看著她削瘦的背影輕快地移動著。
這是他從未想象過的幸福畫麵。
如今卻真實地出現在他的眼前,那麼的不真實。
他的右腿忽然一陣疼痛,微微低頭便看到了空空蕩蕩的褲腿。
隻有在出門和鍛煉的時候他才會戴上假肢,在家的時候通常都用輪椅,所以一低頭就能看到自己身體的殘缺。
他從沒有比這一刻更加地痛恨自己的傷。
如果他可以站起來,那麼他可以在她回家的時候迎上去,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如果他可以站起來,那麼他可以在她精心準備晚餐的時候偷偷地走上前去,從身後擁住她,給她一個溫柔的吻。
如果他可以站起來,那麼他可以重新走上賽道,拿下一枚金牌作為求婚的禮物。
可他不能了。
有些失去的東西是再也找不回來的。
韓成永那樣的落寞又失意。
正想把視線收回來,他便聽到了時容外套裏的手機響起了鈴聲。
他不過猶豫了一秒就挪動著身體將她的外套扯了過來,拿出正在響鈴的手機,上麵顯示的名字是宋姐。
韓成永看了一眼廚房裏的時容,他能看到她的側臉,唇角微微揚著,似乎很開心的模樣。
他便不想叫她,接通了放在耳邊。
“阿容?真的沒空嗎?我覺得你需要來一趟公司,事情有些嚴重,除了你母親的事情,還有報道說你小時候遭遇了……侵犯,現在網上的消息一團亂,就是上次你得罪的那個製作人,故意在弄你呢。”
韓成永抬頭,看上廚房裏依舊十分歡快的時容。
她想必已經知道出事了,可居然還能笑著給他做晚飯?
“阿容?”宋姐等不到回答,又問一聲。
“我會和她說的。”韓成永沉聲說道。
宋姐沒想到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有些發愣難以回神:“哦,哦好的,請記得和她說明一下情況,勸她來一趟公司。”
韓成永應一聲。
掛了電/話,韓成永見她還在廚房裏,便拿了自己手機給華司打了個過去。
時容出來的時候韓成永已經結束了通話,抬頭看著她。
她因為在廚房的關係有些熱,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很有精神。
如果不是他接到了那通電/話,想必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出了這些事情。
被韓成永這樣看著,時容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笑了笑,閃著眼睛問:“怎麼這樣看我?”
他一直都不肯多看她幾眼,這樣的視線自從他重新回來之後簡直沒有過。
她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韓成永說話,聲音低沉。
時容一愣,腦中立刻就響起方才宋姐和她說的話,可她並不覺得那有什麼,肯定能解決的,他也不至於會知道那些事情,不想讓他替自己擔心,所以笑著說:“哪有什麼事?”
韓成永的神色頓時就更加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