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婆娘奔得太急,鳳仙婆一路被顛得不輕。她下地後一邊慢慢朝裏走,一邊搖頭說:“光是難產我還能想想辦法。血崩……這真隻能聽天由命!”
鄉下傳統的止血法,通常就是弄把草木灰糊上去。最多有點中藥偏方,用藥粉藥膏什麼的外敷藥,再加上一點內服的方子,跟現代醫學的止血效力差得太遠。
現在麵對血崩,這樣的法子肯定都很難見效的。
果然老穩婆進入房間裏,仔細檢查了一下以後,搖著頭直接走了出來。
“玄,太玄了。老婆子我實在沒招。要麼送醫院,要麼準備後事吧。可惜了一個男娃子!”
春花的預產期原本來沒到,卻因意外有了早產的症狀。結果最終難產血崩。村子裏沒條件手術。要是春花因血崩而死,胎兒最終也很難保住。
怎麼辦,怎麼辦?
房子外的老蘇急得冒火。聯想到這段時間以來,張大寶治好了不少人,也算有了一定的名氣,他將牙一咬,暗道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立刻吩咐道:“既然醫生和鳳仙婆都沒招,送鎮上衛生院也來不及,那就讓張大寶試一試吧!”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大夥兒總不能眼看著春花流血而死。然而馬上有人出聲反對。
“我看還是送醫院的好。這是最可靠的辦法!”
“信一個胡吹大氣的張大寶,我看老蘇你腦子有屎!”
“送醫院可能來不及,也可能趕得上。路上快一點,提前讓醫院準備,人一到就手術、輸血,誰敢說肯定沒救?”
“讓張大寶來救,才真是那啥……草……草雞人命!”
“對,張大寶就是拿人命當草雞。這麼重大的事,他怎麼敢胡亂誇口?治壞了他擔得起責任?”
“我看這小子心思齷齪,知道春花沒救了,趕緊找機會占占她的便宜!”
“對,對,就是這個道理。這小子一定是憋壞了,整天淨想著這些齷齪的事!”
……
張天賜和二混子一搭一接,說得人群一愣一愣的。就連老蘇都開始遲疑起來。
難道張大寶真是胡亂吹牛,隻是想借機會滿足一下偷窺欲?自己又該不該聽張天賜的,賭一把生死時速?
見張天賜在人命關天的時刻胡亂攪局,張大寶既憤怒又厭惡。但這種關頭,多花時間去跟人對罵隻能是本末倒置。
他強忍住火,對老蘇說:“來不來得及送醫院,你們自己判斷得出來。我是中醫,隔著衣服也能紮針。身體露不露根本無所謂!”
“別聽他的,他才幾歲,治過幾個病人,敢胡吹大氣包治百病?”
“我看治好了這個,治好了那個,全是張大寶他自己亂吹牛。你們想想,他什麼時候治好過咱們村裏人?”
“也對啊,那些人都是外村人,我可一個都沒見過。”
人群中,有機靈的也犯起了嘀咕。
“人命關天,你們一群大老爺們,沒一個有擔待的嗎?”張大寶聽到房裏的呻吟聲越來越微弱,騰騰的怒火有點壓製不住。
“你們既然一個個都縮卵,不肯痛快給出決斷,幹脆我立個軍令狀吧。要是治不好,責任算我的。要是不讓我治,出了事責任歸你們,你們誰敢跟我一起立個責任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