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長風掠月河,飄渺日峰漸遠行
如絲的青發摩挲著白玉的地板,如水一般緩緩流動,輕盈的紗衣在山風中微微浮動。
一張如幕布的明黃綢緞遮擋在我麵前,截斷階梯下方打量的目光
"十三皇子。"一待我倚在冰冷的玉石椅上,下方的婢女們立即跪著高呼。
我慵懶的活動了一下肩膀,默不做聲,享受這月光的溫暖。
"太皇太後請殿下立刻回宮。"離我最近的貼身婢女竹鈴簡潔的說道
我挑目一笑,仍舊不語,這可急壞了跪在幕布前方的太皇太後的貼身近臣。
"十三皇子,七皇子在內宮發動叛變,太皇太後性命堪憂。"來臣跪伏在地,顫抖不已,"可是七皇子已占領皇宮,皇上,不!先皇被殺,太後被軟禁……"
"母後呢?"我臉色略有些低沉,按著太陽穴的手也有一絲微微的顫抖。
"皇後陛下在叛亂第一天被七皇子賜死於長生宮。"
"竹鈴,集聚門徒!"我憤怒的一抖袖,拂身離開,不知明的淚從臉頰滑落。
次日,我率先帶領貼身侍衛前往皇宮,宮門新換的侍衛並未阻止我前進,當我在前往禦花園時,總算有人把我攔了下來。
"十三皇子殿下,請下馬!"曾經是父皇麾下第一猛將--青衣髓伸手阻檔我前進,"皇帝陛下正在禦花園賞花,不宜吵鬧。"
"問他,要見我麼?"我翻身下馬,揮手讓後麵的侍衛牽馬離開。
"其實皇帝陛下已等殿下多時了。"青衣髓恭敬的帶我走上一條偏僻的小道。
金碧輝煌的皇宮仍舊熠熠生輝,看那雕欄玉砌似乎一點都沒有沾染上這世俗的騷擾,清水流淌,錦鯉歡暢,可是整個花園也見不到一個人,除了我們,不知以後的風光是否還會再次出現……我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遠處,皇兄落寞的身影倚靠在破敗的花廳中,呆立不知所措,眼神空洞無力,仿佛被折斷翅膀的小鳥,從此遠離了藍天,遠離了那溫情的故鄉。
"皇兄……"我遙遠的喊了一聲,然後擺手示意青衣髓離開。
"寧武……"他猛然抬頭,自然呼喚出我的名字。
我快速的奔了過去,一把擁住他,他臉頰胡渣叢生,眼瞼陰影濃重,清明的嚴重不滿了血絲,還有那點點淚痕,一點都不像殺兄弑父奪取皇位後,作為勝利者的高傲。
在我的環抱中感覺到他的身軀在微微的顫抖。
突然,斑駁的冷光閃過我的眼,我一把推開皇兄,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從我們中間劈開,我的衣角被劃破,我轉身一越,從腰間抽出銀色的軟劍,劍光一晃,他直直倒在地上,落地的一霎那,我環視一周,不低於一百個殺手在旁邊虎視眈眈。
"太後,您這一招可不怎麼光彩。"看著周圍殺手的裝束,以前還躲躲藏藏的人,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沐浴在陽光之下,也就不難解開這個迷了。
"嗬嗬,眾多孩子中就數你最聰明。"衣著華麗的太後在簇擁中出現在對麵略高的山坡上。
"嗬嗬,現在還看不出這布局會不會就太傻了。您設下這個局不會是好心的為了把七皇兄扶上皇位吧。"我爽朗一笑,不著痕跡的把澤凰往身邊一帶,"這麼多年你偏愛七皇兄難道等的就是這一天?"
"哈哈哈……"太後大聲的笑了起來,"還是皇族的嫡長子才是真正聰明的人!"
"廢話少說,你把我從日峰設計回來,不會隻是想和我討論我的聰明才智以及如何把七哥扶上皇位吧。"
"嗬嗬,你說呢?不過意你放心,哀家既然能讓你安穩的回來,就不會輕易的殺了你,畢竟你可是皇族的最後的純血脈了。"
"純血脈?這真是一個笑話,那太後留下我這區區的血脈又有什麼意義呢?太後多久這麼大方了,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麼聰明,會不知道?"
"你拿皇兄當傀儡,那我呢?我想太後是不需要這麼多的傀儡皇子吧。"就這樣放過我,我可不相信我運氣有這般好。
"你既然知道哀家為什麼選擇他,就更應該明白自己的價值吧!"
"沒想到在太後心目中我竟然有如此的地位,榮幸啊!"我微笑的低頭行禮,輕輕的從袖中取出暗器,趁抬頭的一霎那,旋身刺向太後身邊最近的侍衛。然後,左手中一把精致的匕首,緊緊的抵住她的脖頸,我的額頭抵住她的臉頰,真不愧是曾為一國之母的太後啊,皮膚這個叫柔滑,匕首微微的滑動著,從脖頸,到嘴唇,再到那閃爍著陰冷目光的眼睛,不過現在那裏麵滿滿的是恐懼,周圍的殺手們隻是冷冷的旁觀,卻不踏足一步。
"你…你…"她顫抖的雙唇就像褪色的桃花,張張合合的失去了生命力,步履蹣跚,盤發上的鳳釵毫無征兆的隕落,保養得當的青絲像飄舞的柳絮,在生命的最後努力綻放他今生的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