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堯親眼瞧著她被生機圍繞,緩緩鬆了口氣,臉色越發蒼白。
“我到底還是心軟。”
若是足夠狠心,大可掐斷改造她的記憶,如此入戲豈不是更加痛快。
可萬一他日醒來,這女人翻臉不認怎麼辦?
鍾堯頭疼地撐著腦袋,強忍著起身,身影緩緩消失。
也罷,留得一日便護她一日吧。
次日晨光熹微。
千玥從榻上起身,晃了晃微沉的腦袋,忽地愣住。
今日起來怎麼竟有種久違的暢快感,像是幹涸了數百年的經脈在元脈中狠狠浸泡了一通。
她納悶地垂下頭,將四肢和奇經八脈掃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實在想不出為什麼,她隻得暫且將這異樣拋在腦後。
屋門啟開,泛著黃光的傳訊符倏地貼在她腦門上。
千玥翻了個白眼,對於鍾堯這種惡趣味的捉弄表示不屑。
她隨手一彈,點燃符籙,聽見熟悉又欠揍的聲音,“今日我要修煉,自己玩兒去。”
“嗬,誰稀罕你陪啊!”
千玥掃了眼隔壁的房門,小聲嘀咕起來。
嘀咕完又覺得不對,話說大家都在幻境,憑什麼他就可以修煉?
難道就因為他出賣自己,跟幻境沆瀣一氣嗎?!
簡直是混蛋!
千玥不服氣地撇了撇嘴,同時還有點羨慕嫉妒恨。
仔細想想,鍾堯雖然在入魔的邊緣瘋狂作死,但他能夠在這種環境下修煉啊。
你說這特麼多氣人?!
千玥打小就不是受正經仙家道法長大的修士,對於實力的追求更是不擇手段,不講好壞。
你說大家都是一起來到幻境,自己還比他多逛了好幾百年,憑啥子這種好事就落不到她頭上?
原本遇上駱常青的時候,她還有點沾沾自喜。
畢竟她是來到幻境之後,唯一一個既保持清醒又留有實力的修士。
可是誰曉得,幻境裏居然還能這麼玩兒?!
心裏憋著一團火,千玥氣呼呼地出門逛了一圈。
今日的丹仙嶺似乎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
千玥漫不經心地走了兩條街,忽然發現一件怪事。
這街上……好像多了許多生麵孔啊?
她隨意停在一家攤販前,笑眯眯地打聽起來,“小道友,丹仙嶺近日有什麼大事嗎?”
攤主是個麵向和善的青年,聞言樂嗬嗬地解釋,“沒有啊,最近這段時間,城內安靜的很呢。”
千玥挑著眉,繼續問,“那街上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陌生修士?”
青年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不解道,“沒有啊,我不覺得有什麼變化。”
千玥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什麼,神色不變地說道,“沒錯沒錯,生意興隆啊。”
說完,她快速走開,在丹仙嶺內四處探查起來。
不辭辛勞地閑逛一整日後,她才慢悠悠回到洞府。
想到今日發現的事情,千玥隱隱覺得這方幻境有什麼變化出現,但好像被人刻意瞞住了。
她不著痕跡地掃了眼鍾堯的房門,悄悄將所有的猜測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