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照顧了他。”女子一口打斷,溫婉的氣勢一變,忽然淩厲起來,“我們約好結為道侶,若不是為此,我又怎麼會拋棄一切追到這裏來。而你,不過是占了先機,他愛的人根本就是我!”
“你閉嘴!”千玥隻覺有一團火焰從丹田躥上來,直衝神魂,體內靈力更是不受控製地震蕩開來,規則之力肆無忌憚地充斥四周。
“噗~”未料女子身嬌體弱,竟被這暴躁的規則所傷,一瞬破開丹田,軟下了身子。
“夢兒!”梁庚學痛呼一聲,身影一動,扶住女子的後背。
“阿學,你愛的人是我,對不對?”女子猶不甘心地問道,眼神明亮得像兩把火焰要把人燙傷。
“我……”梁庚學痛苦地閉上眼,複又睜開,怒氣衝衝地轉過頭斥道,“你為何要傷她?!”
“我沒有……”千玥動了動嘴,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
若說遇見君無涯那一次,她是受了情傷。那這一次,便是情蠱。
她從未想過,情愛的利箭紮入心裏會是這般難纏,撕扯得連發絲都痛,似急又緩,穿入心扉,直叫你半口氣也喘不上來。
女子仍在追問,“阿學,你答應過我的,你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我娶你!”
五雷轟頂,不外如是。
女子刺眼的笑容中,明月忽地換了方向,從西退回東。
黑暗的湖水“呼啦啦”響起,一點點湧到岸上,被皎潔的月光一曬,頃刻化作一匹白練。強大的規則之力充斥開來,千玥周身化作一團明火,殺意無邊無際地傾瀉而出。
殺了她,她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
血跡灑在白練上,似點點梅花浸染開來,轉瞬又被異火燒個幹淨。
“夢兒!”男修怒吼一聲,望著她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和恨意。
哪怕當年在群狼之上,他要算計自己,也沒有這樣叫人傷心。
千玥以為自己可以殺了他,就像當年殺死君無涯一樣,可直到利劍穿身而過,才發現情蠱入體,半分難抵。
冰涼的夜風吹過來,她瞪大眼睛,直直地往後倒去,落在一汪湖水中,驚起點點水花。
月光愈發明亮,隻是四周忽然變得安靜起來,身下的白練“騰”地一變,化作滿地靈火。岸上的男子早已經不見,徒剩她空著胸膛倒在湖泊中,怔怔地望著天幕。
湟梁走過來,盤坐在她身邊,苦口婆心道,“我早就說過情愛最是傷人,你怎麼老是不聽話,一次又一次地受傷呢?”
她動了動嘴,依舊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覺得滿地火焰也暖不了一分一毫。
人影一變,顯出鍾堯的臭臉,“同是屍骨堆裏爬出來的,你倒比我感性得多。便是天命之人,我亦不敢觸碰,更何況是旁的?”
虛影一閃,男子消失不見。
“唉,緣何傷成這副模樣?”來人一襲青衣素服,發絲揚在身後,表情最是慈悲。
“師尊,你也來啦?”她扯著嘶啞的嗓子,終於開口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