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鴛鴦境一角,籬笆圍成的庭院裏,太智老頭和他判斷失誤而招進來的一男一女圍坐一起。
他跌坐在藤椅上,形容十分浮誇,高聲嚷嚷著,“這麼凶殘的小姑娘,小心被人休棄哦,竟然毆打老人。”
千玥揉著肩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托您的福,何止是休棄,簡直就是無故失蹤。”
太智被她的話一堵,可憐兮兮地瞅了眼天雪鹿,頗有點告狀的意思在裏麵。
自從被血娘娘騷擾以後,鍾堯最煩男子矯揉造作的模樣,老頭動不動天真無邪的舉止也很是看不過眼。
不過想要出去,到底免不了要麻煩這老頭,總算忍耐下來。
“你之前說的辦法是什麼?”
太智回過頭,想起剛才水下施暴的二人,很是不服氣地哼了聲,“我可是耗費大半靈力才把你們從水潭裏麵拉出來的,否則憑你們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出來。”
千玥一貫是恩怨分明的,於是氣勢洶洶地說,“多謝前輩。”
鍾堯撥弄著手上的戒指,一臉“我等你解釋”的表情。
太智瞪大眼睛,莫名更加來氣。
他緩了緩道,“在告訴你們辦法之前,我要先給二位測上一卦。雖然我學藝不精,但也從來沒有弄錯過命定之人。小姑娘啊,說不定是你找錯了夫君呢。”
鍾堯心裏一動,暗暗掃了她一眼。
卻見千玥滿臉不屑地罵道,“呸,糟老頭子,你不要妖言惑眾。我且問你,天機閣修的是什麼?”
說到師門,太智臉色一正,像是變了個人。
“自然是天命,我派的言靈之術、推詭之術和卜卦一道皆是世間僅有,也唯有天機閣能夠演算天道,推演命理。”他以斷定的口吻說道,“世間諸多癡男怨女,又怎麼會知道他們是遇錯了人呢?”
“嗬。”千玥冷笑著接話,“既然是遇錯的人,又怎麼會遇上?若按照你的說法,非得照著推演出的命數去活,其他人都是錯的麼?要真是如此,那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太智擰著眉,不滿道,“我不會懷疑我派存在的意義,你究竟肯不肯讓我算上這一卦?”
千玥抄起手臂,無所謂地說,“你想算就算吧,反正結果如何,我都不會跟著它走。”
“小後生,你呢?”
鍾堯垂下眼,語氣難辨,“算吧。”
征求過二人的同意,太智雙手一揚,左右掌心分別翻出一枚金色銅幣。
千玥眼前一亮,這不是她的乾坤幣嗎?竟然長得一模一樣!
她斂住心思,看著老道雙手合十,靈力激得錢幣埕埕作響,忽然“叮~”的一聲,兩枚錢幣高高拋起,在最高處的位置有一圈圈詭秘的金色符紋出現。
錢幣懸浮在符紋之中,像是被奇怪的絲線纏繞,老道打出幾道法訣,四周的空氣忽然壓抑起來。
二人皆是一愣,看不出這老道還真有點本事。
“哢噠”一聲,兩枚錢幣合二為一。緊接著,一道紫雷從小院上空降下,細如毛發,正正落在錢幣之上。飛揚的金沙散開,融進漂浮於空中的符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