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諷地輕笑。
隨即,又覺得心癢難耐,到底還是想把張稚兮投奔重天宗後發生的事情了解一下。
梁庚學坐在對麵,見她忽而蹙眉,忽而譏笑,也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麼,剛剛在街上,還一副恍惚出神的樣子。
“想什麼呢?”
千玥回神,看他一眼並不說話,想了想才下定決心道,“我去那邊套套話,你且等我一會兒。”
雖然打定主意要低調行事,但在青石湖談個八卦應該不妨什麼。
她走到方才說話那二人身前,笑容親切甜美,直接地表明自己的八卦之心。
茶樓裏最不少“談天論地”的修士,見眼前這位貌美出眾的女修感興趣,當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慢慢說來。
千玥聽著二人將自己樹立成弱小無助的散修,高風亮節地去幫助秦湘傑渡過難關,又如何被張稚兮磋磨,不由感歎:八卦的水分果然是很足!
不過再怎麼水,張稚兮被囚重天宗的緣由也大概了解清楚。
原來是重天宗迫於水雲宗的威脅,又不好真的大張旗鼓地將其收入宗內,便由張稚兮自己提出,自願入宗不出,求宗門庇護。
如此一來,重天宗作為雙宗之一,修士正道的擎首,自然就有理由收下她了。
千玥仔細想想,張稚兮的日子必定是沒從前好了,那樣張揚的歲月也不過是被欺騙保護罷了。
可現如今的艱辛未嚐就是壞處,說不定就能真正成長起來,終有一日,無需看他人臉色。
況且,她身上有窺天鏡,重天宗也是舍不得她死的,總要將她好好養著,想來倒比流落在外做個散修的強。
她那一身傷,沒有極珍貴的靈藥哪裏養得好啊?
“多謝二位道友相告,在下先失陪。”
千玥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梁庚學訝異地看向她,“想不到你還是個喜愛打聽八卦的人。”
她不太同意地搖搖頭,“我與那張稚兮緣分匪淺,終有一日還要遇上,不過打聽下她的安危罷了。平素,我一直是最內斂的性子。”
梁庚學扯了扯嘴角,顯然對她的自我認知有更深層次的否定。
“且在青石湖小住幾日,我們也稍作歇息,再去遊遊湖,逛逛街,然後啟程。”他放下茶杯,望著窗外一臉愜意地說道。
千玥同意,她修仙以來,要麼在奔波的路上,要麼困在屋裏閉關,鮮少有這樣閑適的日子。
二人一拍即合,在城裏住了間兩室的小院,各自休憩三日。
等到第四日,天空灑著雨簾,淅淅瀝瀝,混著秋日的風,格外舒爽。
在千玥看來,這樣的日子是最適合修煉的。
但梁庚學顯然是個不安分的性子,“秋日細雨,泛波湖上,乃是人生一大趣事。”
他說到這裏,目露遺憾地感歎道,“可惜你是個女子,否則入夜後,還能一同去街上喝點花酒。”
明珠界雖然不鼓勵爐鼎,但總也有些燈火通紅的地方,做著這樣的生意。
千玥涼涼地瞥他一眼,“若我是男子,那日依然要與你結上同心契。”
梁庚學頓時麵若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