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君無涯的是一管血紅色玉笛,當年他外出遊曆時,特意尋來的。
千玥一直很喜歡,今日就一並還了。
丹田盡碎,氣息全無,血液在他幹淨的青衫上暈染開,漸漸染成一幅畫。
那濃鬱的血色忽然逼得她發慌發狂,她想起自幼年來顛沛流離的苦難,想起被君無涯欺騙的感情,想起一次兩次險些葬身的絕望。
她想殺人!
體內的血煞好似控製不住,像沸騰的岩漿翻湧不息,千玥站起身,欲往山下去。
先將那幾個弟子殺了平複一下。
她邁步,夕陽的餘暉打在身後。
千玥強忍住心慌意亂的感覺,轉身看去,那片耀眼的金黃從西邊灑將過來,像極了她第一次見到君無涯的景色。
許久,她才走回去。
“到底還是對你太仁慈。”她坐在魔花叢裏,看著那縷黑煙轉個圈,沒入地麵。
神魂未散,仍有轉世之機。
縱然你欺我一片真心,欲奪我一身魔骨,但那一年確實從潘路慶手中將我救下,終究給了我一絲活命的機會。
至此,恩怨兩消吧。
心底的慌亂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祥和。
千玥緩緩閉上雙眼,神魂在這片祥和中歡愉至極,連帶著肉身漸漸溫暖起來。
“怎麼可能?她在築基!”陸玉琴看著幻境中的人,滿是不可置信。
她曉得楊千玥剛突破練氣大圓滿沒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築基。
難道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
紀茯苓顯然比她聰明得多,隻是冷笑著說道,“還真是氣運絕佳。”
她身旁站著一位黑衣男修,神色嚴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計劃有沒有問題?”
陸玉琴不滿地看了二人一眼,她自詡為榮啟真人的真傳弟子,對著兩個屬下很不喜歡。
明明隻是下屬而已,端的架子卻格外大,更鬱悶的是師父竟然要她聽周安的話。
他算什麼東西!
“能有什麼問題,就算她成功築基又怎麼樣?那兩個築基修士還不是被困在虛霓鏡中。師父說了,除非是兩位元嬰修士聯手,才能從外打破虛霓鏡,否則他們必死無疑。這異火,師父誌在必得。
周安冷哼一聲,目光看向幻境中的女修。
一別多年,再見竟然是這種處境。
虛霓鏡既然是法寶,自然不缺靈氣。
千玥周身的靈氣越來越濃鬱,她也漸漸睜開眼睛,四周是一片水霧光滑的鏡麵,同行的修士四處散亂,或癲狂,或沉睡。
還有個陸家修士,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看起來快不行了。
她來不及弄清楚眼下的處境,更沒有心情多管閑事,隻因丹田內的靈力越來越漲,顯然是要築基了。
神識一動,築基丹混著安元丹吞下。
當年那仁遠和尚說,安元丹能夠增加三成築基的幾率,希望不是蒙她。
丹藥入體,洶湧澎湃的靈力瞬間充斥全身,將經脈擠漲出無數裂口。
千玥心境很穩,不急不緩地舒緩丹藥所帶來的的靈力,直到丹田內擠得暴漲酸疼,靈力忽然開始變化。
原本充斥在丹田的氣體開始凝為液體滴落,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