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幽放下手中的竹勺,看著明月淡淡地說道:“側妃也懂茶?我自小不愛這些,不過時隨意糊弄著玩兒罷了。”
“說不得懂,不過略知一二。”明月放下手中茶杯,閑閑地笑道:“以前住在太後宮裏,受太後教導,少不得這些東西都得懂。王妃的娘家……您父親好像是三品大員吧?盛家祖籍似乎不是盛京的,到王妃父親這一代才在盛京紮根,怪不得王妃不擅長這些了,底蘊這種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得來的。”
許寧幽麵上不見喜怒,倒是沈月臉上帶出了怒意。許寧幽端起麵前的茶杯也聞了聞,然後又嚐了嚐,才點頭說道:“嗯,確實是差了點味道。景淵烹過茶,我喝著是比這個好喝一點。回頭得讓他教教我才行。”
明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盯著許寧幽的目光帶上了一點陰冷。許寧幽隻當沒察覺到,說道:“明月,你進府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許寧幽看著明月,臉上神色嚴肅起來,“我說過,你若是安分守己,攝政王府保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若是你有半點別的心思,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明月在許寧幽的逼視下,心頭一跳。一時間竟有些心虛,不敢直視許寧幽的雙眼。明月輕咳兩聲,笑了笑,說道:“怎麼,王妃今兒是來明月麵前立威的?”
“你說對了一半。”許寧幽也衝明月笑了一下笑,隻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有些讓人看不懂的深意。
“我不是來你麵前立威,你還用不著我特意敲打。”許寧幽十分不客氣地說道,明月的臉色在許寧幽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又黑了幾分。
沒有什麼被自己的對手不當回事更打擊人的了,明月視許寧幽為攔路虎絆腳石,把她當作自己人生中一個必須逾越的坎,可許寧幽今日的態度,確實明晃晃地告訴明月,我沒把你當回事,你也根本沒有資格跟我爭。
“我是要用你立威。”許寧幽看著明月青白的臉色緩緩說道,“王府內外,有多少雙眼睛盯在王爺身上我都清楚,又有多少雙眼睛盯在我的身上,我更清楚。”
“明月,你若肯安分度日,我決計不會為難你。可惜,你偏偏認不清現實,總是奢想那些你得不到,不屬於你的東西。”
明月放在膝上的手攥緊,指甲掐進肉裏,她卻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什麼叫奢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明月瞪著許寧幽說道,“從小別人就告訴我,我跟你們這些凡人是不一樣的!我乃真鳳!受太後教導長大,憑什麼我要甘於平淡度日?憑什麼我要甘心居於人下?”
“盛清漪!如果你是我,你會甘心嗎?!”明月看著許寧幽的雙眼閃著偏執而瘋狂的光芒,許寧幽還未說話,她身後站立的沈月就忍不住上前一步,嗬斥道:“大膽!竟然直呼王妃娘娘閨名!”
“盛清漪,你今兒叫我來,想必是知道我在東宮做了什麼了吧?”明月沒有理會沈月,而是向後靠坐回椅子上,態度有了些有恃無恐的閑散。
“沒關係,你知道就知道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盛清漪,你還敢殺我嗎?”明月看著許寧幽,臉上滿是得勝的誌得意滿。
許寧幽歎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我不會殺你。”不是不敢,而是不會。
明月嗤笑一聲,完全不相信許寧幽的話。許寧幽緊接著又道:“側妃明月,膽大妄為,毒殺正妃未遂,攝政王,王妃寬厚仁德,不欲徒增殺孽,著,毀其玉蝶,逐其出府。”
許寧幽看著明月滿臉的錯愕,說道:“明月,你可以走了。”